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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39:16 作者: 星期十
傅流野冷笑道:「我去我弟弟房間,關你這死老東西什麼事?」
死老東西。
很好。
現在傅流野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,是要公開和他叫板了?
傅遠疏對此並沒有多少感覺,更不會傷心,他早就知道傅流野是養不熟的白眼狼,沒有一天不盼著他死。
本來他不會跟小孩子計較,但他從傅流野眼中看到不該有的野心,這種野心並非對事業上的,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,比事業心還要可怕的野心。
「你可以試試看,」傅遠疏從懷中拿出一把槍,放在虞芙手心,沉甸甸的分量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輕飄飄的語調,「看看是誰先死。」
傅遠疏身為世家領袖,平常會遇到數不清的刺殺,他不可能沒有點傍身的武器保命。
現在他卻將自己的「第二條命」放在虞芙手上。
「既然他不把我們當一家人,那麼我們也不需要客氣。」傅遠疏的言語輕緩,掌心托著小巧柔軟的手背,以及上頭沉重的槍。他說,「芙芙,是誰欺負的你,現在你可以找他報仇了。」
神色溫和,言語縱容。
虞芙被傅遠疏抱在懷裡,另一隻手臂甚至還摟著傅遠疏的胳膊,手心便被送進一個危險物品。
他端詳傅遠疏的表情,看起來不像作偽。
傅流野面龐赤紅,再度開始掙扎。
除了他們,四周無人神情有異,對虞芙來說是極其荒唐且誇張的一件事,於他們而言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他瞬間明白,就算今天傅遠疏讓傅流野在這個世界上小事,後續也不會鬧出一點風聲與動靜。
這是傅遠疏身為掌權人的自信與手段。
耳邊是溫柔至極的詢問:「會開槍嗎?不會的話,Daddy教你。」
虞芙果斷道:「不用,我會。」
傅流野眼中醞釀著一場風暴。
他被幾個保鏢按在地上,臉上身上皆是火辣辣的痛,他卻渾然不覺,雙目如釘釘在被抱坐在懷裡的虞芙身上,牙關隱隱顫抖。
傅遠疏這死老東西,到底教了些什麼?
他弟弟還這么小,傅遠疏就讓他學這些壞的,還有良心嗎?
哪怕到了這種時候,傅流野竟然也沒有責怪虞芙的打算,而是認定單純的虞芙被傅遠疏哄騙,才會對他做出如此過分的惡行。
「原本我想忘了這件事,但你給我製造的記憶太不美好了。」坐在傅遠疏手臂上的虞芙,將冷冰冰的目光投了過來,「我至今仍記得被吵醒時候的怒火,還有你咬我手指時帶來的刺痛,包括我現在想起來還是很煩躁、很噁心。」
「我討厭痛,請你去死。」
槍聲響起,血腥味濃重。
傅流野瞳孔放大,突然渙散片刻,失去焦點。
為了方便虞芙開槍,傅遠疏抱著虞芙靠近傅流野,為虞芙提供了極其便捷的環境。
但這一槍並沒有打中要害,而是從傅流野的手臂擦身而過。
開槍時毫不猶豫,連眼睛都沒眨,鮮血噴濺在虞芙那張白淨如瓷的臉上,緩緩流淌、下墜,反射妖異的光芒。
他的外表脆弱柔軟,神情卻是與之不符的冷血冷酷。
無情,卻很迷人。
傅遠疏捏著虞芙的手腕:「疼不疼?」
「不疼。」虞芙面無表情道。
不能說疼,而是麻。
巨大後坐力帶來瞬間的感官體驗只有麻,後續才會泛起沉重的酸痛,但他一向比較能忍,加上001及時開了感官屏蔽,他來不及感覺到疼痛。
只有那一瞬間的麻意。
「不是要殺了他嗎?怎麼不動手。」傅遠疏仍舊幫虞芙揉著手心,緩解手部不適,「你不相信Daddy會站在你這邊?」
「都是一家人,家和萬事興,沒必要做得這麼絕。」虞芙偏過頭,對傅遠疏甜甜地彎起唇角,「而且我還有很多事想和哥哥請教,我是守法公民,怎麼可能殺人,更不可能做出弒親這種喪心病狂的事。」
虞芙面無表情時,臉蛋是一種近乎絕情的冷艷。
他一笑,臉就顯得有幾分幼態,近乎天真的單純。
傅遠疏微怔。
他笑了笑,「你說得對,兄弟之間哪有什麼深仇大恨?都是小打小鬧。你能這麼想,Daddy很欣慰。」
虞芙暗自鬆了口氣。
他應該通過考驗了。
虞芙以為這是傅遠疏給他的一場測試,傅遠疏對繼承人的要求很高,這場閉卷考的考題可能是膽識,可能是槍法,亦有可能是親情。
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不管考題是什麼,他都會完美完成,現下傅遠疏的神情便很滿意他的處理方式,神情滿是讚賞。
他不知道的是,傅遠疏的確想借著這個機會解決掉傅流野,並讓他徹底上位。
傅遠疏不喜歡暴力,但不介意使用非常手段,尤其對待傅流野這種危險分子,他會替虞芙剷除所有攔路石,傅流野便是最礙眼的那塊石子。
只是沒有想到,他的小兒子那麼善良,他都有些不忍心展露出自己絕情的一面,只能順著小兒子的想法往下走。
他樂意給虞芙這個面子。
「沒聽到嗎?小少爺說家和萬事興,還不趕緊把大少爺帶過去止血?」傅遠疏擰了擰眉,似是遺憾傅流野怎麼只是手臂擦傷,若是能廢一條手,也是不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