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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31:49 作者: 山河不倦
    燕暮寒勾起唇角,解下錢袋扔給他:「去城裡的點心鋪子逛逛,給長安買些零嘴。」

    目睹一切的啟閒光揉了揉腮幫子,嘶,甜膩膩的,齁得他牙疼。

    塔木一走,只剩下燕暮寒和啟閒光兩人,啟閒光嚴肅道:「除夕夜宴,王上要宴請三十六部,天賜良機,人已經安排好了,屆時動手定能萬無一失。」

    因為義子之事,王上與三十六部的部主鬧得很僵,想藉此次宴會緩和關係。

    燕暮寒把玩著手上的紅繩,銅錢還是去年過年時在餃子裡吃出來的,他和祝珩共享了一年的平安福氣,馬上就能夠榮辱與共,攜手一生。

    「除夕,就是後天了。」

    啟閒光點點頭:「藥的期限大概是十五到二十日,初十齣發,剛好能在計劃的時間內回去。」

    初十齣發,豈不是過不了上元節?

    燕暮寒眉心緊蹙:「上元節後我們再啟程回去。」

    「啊?」啟閒光不解地撓了撓頭,「可趕路就需要七八日,若是上元節才出發,就要耽誤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五日就行。」燕暮寒語氣沉重,不容置喙,「快馬加鞭,連夜趕路,五日便可到達王廷,上元節一過立刻出發。」

    「將軍三思,十日是留出了兩日時間,如果路上出點事,就要耽擱了。」

    啟閒光苦口婆心地勸解,但燕暮寒就是不為所動,他崩潰地問道:「將軍,為什麼非要過了上元節才出發?」

    「為了成親。」燕暮寒抬了抬下巴,帶著似有若無的驕傲,「上元節,是我與軍師成親的日子。」

    啟閒光:「……」

    啟閒光:「???」

    「阿嚏!阿嚏!」

    祝珩連打了兩個噴嚏,祝子熹滿眼擔憂:「怎麼了,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?」

    「沒事。」祝珩搖搖頭,「應該是有人在罵我。」

    祝子熹噎住,給他續了杯熱水:「別胡說八道,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罵你。」

    祝珩不置可否,急切地問出了一直疑惑的問題:「舅舅,睢陽一役翻案,是不是與你有關?」

    此前祝子熹有所動作,但之後就沒有消息傳來了,時隔幾個月,睢陽一役突然翻案,很難讓人不將兩件事聯繫在一起。

    祝子熹沒有隱瞞,頷首:「是我做的。」

    祝珩有所猜測,但聽到祝子熹親口承認,他還是震驚不已:「舅舅,你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我是不是很厲害?」祝子熹含笑問道。

    祝珩怔怔地看著他,仿佛又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祝小郎君。

    他啞然失笑:「是,在我心中,舅舅從來都很厲害,能為我遮風擋雨。」

    祝子熹是祝家么子,當年也曾名動大都,磋磨了十幾年,與而立之年又找回了少時的恣意。

    祝子熹哈哈大笑,笑著笑著眼睛就濕潤了:「過去讓阿珩受苦了,南秦虧欠你的,虧欠我祝家的,舅舅都要幫你討回來。」

    祝珩心裡一片澀然,垂下眼帘:「我只希望舅舅你平安。」

    「放心吧,我不會出事的。」祝子熹拍拍他的手,「我以前就在搜集關於睢陽一役的證據,一回到睢陽城,便著手翻案,若非是隔了十幾年的舊案,不該耽擱這麼久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只有證據就夠了嗎?」

    「當然不夠,還要有人。」祝子熹摩挲著手上的扳指,揚起笑,「此次傳信邀你過來,是想讓你見一個人。」

    祝珩心中微動:「是誰?」

    祝子熹笑得狡黠:「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。」

    第68章 成親

    祝珩絞盡腦汁都想不出誰符合祝子熹所說的標準。

    長輩?

    德高望重?

    祝珩覺得祝子熹是在誆他,祝家的長輩都入土了,世間哪裡還有人當得起這麼高的評價。

    但當從祝子熹口中知道人是誰之後,祝珩又不得不承認,於他而言,這位的確是德高望重的長輩。

    沈閣老,沈問渠。

    這位三朝元老是南秦朝堂上的定海神針,百官之首,擔任過先帝和德隆帝的老師,也曾教導過祝珩,極其遵守古制。

    祝珩堪堪回過神來,又想到一件事:「睢陽一役能夠翻案,也和他有關?」

    莫非沈閣老就是那個萬不得已的契機?

    祝子熹頷首:「沈閣老忠於南秦,忠於祖訓,你是嫡皇子,也就是他支持的人。」

    祝珩擰眉:「可在眾人眼裡,南秦的六皇子已經死了,皇后改立,他所支持的嫡皇子也變成了其他人。」

    德隆帝已經改立新後,嫡皇子也變成了名正言順的大皇子。

    沈閣老曾教導過祝珩治國之策,他故作愚鈍,不認為沈問渠會對他有好印象,更不認為沈問渠會大逆不道,因他而反對德隆帝。

    關於此事,祝子熹也說不清楚:「是沈問渠主動聯繫我的。」

    當時他剛將收集到的證據散布出去,自下而上逼迫朝堂,收效甚微,沈問渠主動聯繫了他,將翻案一事搬到明面上。

    沈問渠在朝堂上一呼百應,他一提起睢陽一役,百官呼應,他曾是德隆帝的少師,德隆帝不能斥責與他,無可奈何,只得重審此案。

    南秦走上衰退之路,而今好似是百足之蟲,毫不誇張的說,沈問渠就是令其死而不僵的原因。

    祝珩直覺此事沒有那麼簡單:「沈閣老要如何與我見面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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