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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31:49 作者: 山河不倦
長公主留下的人氣急敗壞,燕暮寒理也沒理他們,只打量著被暗衛狠狠教訓過的佑安,他和佑安認識了七八年,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看清過這個比他小三歲的少年。
幾年的相處基於欺騙,滿懷算計,這個他曾一度當成弟弟照顧的人陌生得讓燕暮寒膽寒。
「阿罕哥哥,你說過不告訴阿娘的。」佑安噘了噘嘴,無意識的撒嬌,他的臉上滿是青紫傷痕,做出這樣的表情莫名陰冷,「我讓阿罕哥哥如願了,哥哥為什麼不誇我呢?」
他知道東西里下了藥,也知道燕暮寒想看到什麼結果。
「阿罕哥哥討厭金折穆,我幫你教訓了他,你開心嗎?」
他仍是少年音色,乖軟可憐,一派天真的詢問,卻讓人心裡發冷,如同被毒蛇纏住了一般,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。
「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,你分明就是想借阿寒之手對付金折穆。」祝珩不允許他的小狼崽再被欺辱算計,絲毫不留情面,「你不是傻子,你是個瘋子,如今說這樣的話,還不是發現金折穆不是你能算計得起的人,想拉阿寒下水。」
「這事本就是你與金折穆之間的恩怨,你求仁得仁,不虧。」
佑安沉著臉,眼神陰鶩,死死地盯著祝珩,像是要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:「你怎麼配這樣叫阿罕哥哥。」
金折穆何等人精,已經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他是吃了虧,但怪不得祝珩和燕暮寒,畢竟是他先隱瞞了佑安裝傻的事情。
燕暮寒想算計他和佑安,被佑安識破了,將計就計算計了他。
冤有頭債有主,金折穆一個都不想放過,無論是佑安,還是祝珩和燕暮寒,一個都跑不了,他會一一討回來。
不過事分輕重緩急,眼下他最想針對的還是罪魁禍首。
「攔著的人都殺了。」服了解藥,換上了新衣服,除了臉色難看一點,金折穆與來時並無區別,他掐著扇子,扇骨上的鋒利刀刃划過佑安的脖頸,留下一條淺淺的傷痕,堪堪要人性命。
長公主留下來的人一個沒剩,全都被暗衛殺死。
佑安的臉上失了血色,默默地盯著燕暮寒,可憐巴巴的,像一隻被拋棄的小狗:「阿罕哥哥,救我。」
「裝什麼可憐,他已經知道你的真面目了,你以為他還會護著你嗎?」
金折穆嗤笑出聲,他是裴折與金陵九養出來的孩子,意志強大,即便不久前剛遭受了身體上的打擊,在最短時間內就整理好了心情,開始清算報復。
只有弱者才會被挫折困囿,自怨自艾,他稍有喘息,想的就是怎麼把咬得他鮮血淋漓的兔子按在爪下,撕成碎片。
「我的小臠寵秘密很多,我這人好奇心重,隨便查了查。」看到佑安的瞳孔緊縮,金折穆滿意地笑了笑,「燕將軍今日給了我一份厚禮,我也送你一份禮,希望你能喜歡。」
祝珩皺了下眉頭,看著金折穆帶人離開,心裡憂慮不已。
「長安可是在擔心他報復我們?」天黑了,起風了,燕暮寒牽著祝珩往屋裡走,「不必擔憂,他現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佑安身上。」
「可東昭……」
燕暮寒呵了聲,笑意輕狂:「我能破南秦十二城,讓北域與東昭平起平坐,又怎麼畏懼東昭的施壓。」
北域的兒郎供奉狼神,生性嗜血,天生不知何為懼怕,殊死尚能一搏,何況此時與東昭國力相差無幾,無需畏懼。
他從決定算計金折穆開始,就將一切考慮好了。
「便是東昭傾盡全力,我亦能護你周全。」
祝珩揚起唇角:「是我想多了。」
他的狼崽子是馳騁沙場的戰神,生來就要征戰四方,在馬背上揚名天下,能教燕暮寒生出畏懼的,唯有他的生死安危而已。
「你要多信任我一點。」燕暮寒的眼睛很亮,映出祝珩的面容,「為了你,我削骨碎肉都不怕,我——」
直率的心上人又要說動人的情話了,祝珩怕控制不住自己把石榴啃的只剩下皮,急忙打斷:「那為了我,現在去換嫁衣好不好?」
燕暮寒嘴角的笑容僵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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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小燕子:我在給你畫餅,你卻想要我的命。(不是畫餅,小燕子是真心的,我就是玩個梗)
不建議心疼任何一個配角。
第66章 身世
祝珩和燕暮寒的身量相差不大,嫁衣合乎兩個人的尺寸。
北域的嫁衣也融合了遊牧民族的特色,層層疊疊的紅色絲紗疊在一起,利落又颯爽,襯得燕暮寒眉眼明亮,不像是出嫁,倒像是一舉摘得殿試名榜的恣意少年郎。
祝珩放輕了呼吸,覺得自己做錯了,說情話的燕暮寒令人心動,換了嫁衣後更令人把持不住。
他不僅想吃石榴,還想連皮帶核吃得乾乾淨淨。
「看起來很彆扭吧?」燕暮寒渾身不自在,扯了扯裙擺,小心翼翼地邁著步子。
嫁衣是在王廷城內最大的成衣鋪子裡定製的,花了重金請老裁縫設計,比達官顯貴家的新娘子穿的都要好。
在燕暮寒的心目中,唯有祝珩這樣的絕色才能穿出這嫁衣的韻味。
「不會,很好看。」祝珩撩起他鬢邊的髮絲,指尖勾住,繞了兩圈,「我迫不及待想娶你入洞房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