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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31:49 作者: 山河不倦
「不會。」燕暮寒斬釘截鐵道,「我與佑安之間並不像你想像的一樣親近,我因他受過很多罰,挨過很多鞭子,我……總而言之,就算他今日因我而死,我也不算虧欠他。」
祝珩敏銳地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,皺眉:「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?」
燕暮寒眼神暗了暗:「都是些舊事了,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。」
剛到房間門口,還沒等讓人開門,管家正好帶著長公主過來了。
兩封信是分開送的,燕暮寒刻意打了個時間差,讓長公主到的時間正好在金折穆之後,能看到這齣好戲。
一年未見,長公主看上去滄桑了不少,見到燕暮寒時怔愣了一瞬,想說點什麼,突然看到一旁的祝珩,神色又變得凌厲,掐緊了手心:「佑安在哪裡?」
她並不是一個慈母,即使是在詢問佑安的情況,語氣里也聽不出幾分真心。
燕暮寒輕嗤一聲,朝房門努努嘴:「他吃完了犯困,在房間裡睡覺。」
話音剛落,房間裡就傳出了聲音,這裡並不隔音,曖昧的喘息聲夾雜著零星的咒罵和呼痛聲,長公主是浸淫歡場多年的人,自然聽得出裡面發生了什麼事,臉色變得難看起來。
「燕暮寒,你做了什麼?!」她驚怒不已,連忙命人去開門。
燕暮寒冷笑:「殿下可別冤枉人,小公子帶著朋友過來,想與朋友一起玩耍,你也知道小公子的個性,我怎麼敢阻攔。」
房門打開,裡面發生的一切映入眼帘。
眾人都愣住了,就連祝珩和燕暮寒也不例外,錯愕地看著交疊在一起的兩個人。
和計劃的場景相同,但位置似乎出了一點點意外。
「阿娘怎麼來了?」少年仰起頭,一雙眼睛銳利清明,並無半分傻氣,「污了阿娘的眼睛,是孩兒的不是。」
他笑得很乖,頰邊的梨渦里濺上了血液,又顯得邪肆。
祝珩看著眼前的一幕,大驚之後就是大悟,心神微動,困惑他很久的問題一點點解開了,原來如此。
一切都說得通了。
咒罵聲不停,佑安眼底閃過一絲陰鶩,他伸手捂住身下人的嘴,抬起頭盈盈一笑,很乖很軟:「孩兒眼下有點事要忙,等下再與阿娘交代,阿罕哥哥,請幫我關一下門。」
第65章 過往
馬失前蹄,鷹被兔子啄了眼。
燕暮寒府上守衛森嚴,加之金折穆只把佑安當成負隅頑抗的小寵物,沒讓暗衛跟隨,這一時不察,被他哄得喝了加了料的水,才落入如此境地。
黑心的兔子比金折穆想像中更難對付,以往那麼多次的相處,他竟然都沒發現佑安會武功。
並且武功不低。
此人心機之深,遠超他的想像,能裝這麼多年的傻子不露餡,可見一斑。
金折穆眼神陰鬱,是他小瞧了佑安,這人確實很能折騰,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,折騰得他身子骨都快散架了。
這隻兔子一朝張嘴,就將他咬得鮮血淋漓。
燕暮寒下的藥能讓人失去反抗的力氣,金折穆痛得渾身發抖,面子裡子都丟光了,恨意催生得身體更加敏感。
房間門緩緩關上。
祝珩和燕暮寒面面相覷,就連一開始想發作的長公主都陷入了沉默。
怎麼看,佑安都不像是吃了虧的人。
燕暮寒眼神狠厲,冷嗤了聲,臉上滿是嘲諷:「恭喜殿下。」
長公主心頭一顫。
「小公子突然不傻了,殿下後繼有人。」
哪裡會突然不傻了,這麼多年來,他們都被佑安蒙在鼓裡罷了。
燕暮寒的語氣很沉,夾雜著被矇騙的憤怒,又很快活一般:「只是小公子走上了歧路,還強迫了一個不好相與的人,怕是此番不得善終。」
金折穆身份尊貴,東昭定然不會善罷甘休。
祝珩不禁有些唏噓,換了尋常人來,這件事都能壓下去。
可惜對象是金折穆。
佑安裝瘋賣傻了這麼多年,到頭來壓了金折穆一頭,卻想不到這人的來頭之大,不是長公主能抗衡的。
雌伏於男子身下,金折穆活了這麼多年就沒受過這種苦,必定不會善罷甘休。
而王上厭惡佑安,為了他與東昭為敵,並不現實。
明面上看,佑安占了上風,可知道金折穆真正身份的祝珩和燕暮寒心裡清楚,這位詭計多端的小公子將自己送到了死局之中。
燕暮寒很滿意:「如果我是殿下,現在就會去王廷里搬救兵,否則等這道門再打開的時候,您見到的就不是活生生的小公子了。」
長公主並不清楚金折穆的身份,只知道他是拍賣場的主人,王上曾囑咐過她不要招惹金折穆,言詞間可見忌憚之意。
她會審時度勢,顧不上爭口舌之快,讓人留下看著房門,就急匆匆地去王廷了,離開之前,還不忘警告燕暮寒:「你不能讓佑安出事,他將你當成親哥哥,你必須保護好他。」
這是哪門子的道理?
祝珩本來只是抱著看戲的心思,聞言心裡生出了火氣,照長公主這說法,要是他將北域王上當成老子,那王上是不是還應該把北域雙手奉上。
藥效很強,房間裡的聲音不知何時會停下,祝珩不悅地抿著唇,將強忍著怒意的燕暮寒拉進了屋子。
香爐里點著清淡的香,讓人的心神放鬆下來,祝珩倒了杯清茶:「喝一點,消消火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