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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31:49 作者: 山河不倦
    門外還有部主留下的人,穆爾坎扛著祝珩出去,和他們打了個照面。

    「穆爾坎,你這是要幹什麼?」

    「你已經將這人殺了?」

    祝珩被扛在肩上,一動不動就像是咽了氣。

    將實情說出去,部主定會察覺到祝珩的身份有異,屆時帶人圍攻,以一敵多,穆爾坎沒辦法保證能將祝珩安然無恙帶出穆離部。

    要是讓部主知道祝珩對燕暮寒的重要性,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麼事,穆爾坎不想看他作死。

    「對,活著太便宜他了。」穆爾坎冷聲道。

    祝珩大頭朝下,看不清臉上的神色,幾人相互看了一眼,有人想上前檢查:「他真的死了嗎?」

    穆爾坎虎目圓瞪,一腳當胸,直接將人踹飛出去:「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,還是在懷疑我說謊?!」

    那人被踹得眼前一黑,話都說不出來,其他人哪裡還敢多嘴,頓時警惕地往後退了兩步。

    「你要去哪裡?」

    穆爾坎故作隨意道:「扔屍體,還不滾開,要是耽誤老子守靈,先砍了你們!」

    「處理屍體可以交給我們去做。」有人上前想接過祝珩。

    穆爾坎怎麼也沒想到他們這麼胡攪蠻纏,煩躁地拔出刀,祝珩一個單薄的小身板,他單手就能扛,拿著刀照樣能大殺四方。

    「都給老子滾開!」

    幾人對視一眼,察覺到此事有異,假意讓開:「處理屍體的地方很偏僻,我們找個人帶你去吧。」

    只是一個人的話好對付,等走遠了直接殺掉就行了,穆爾坎懶得廢話:「前頭帶路。」

    一人帶著他離開,剩下的人立馬前去通知部主。

    離開宅院,走在街道上,天還沒亮,四周一片寂靜,偶爾從早點攤子上飄過來兩道叫賣聲,昭示著新的一天開始了。

    那人一邊引路,一邊想辦法拖延時間:「這刺客殺害了老夫人,實在可恨,他這麼死掉也太便宜了,需得挫骨揚灰才是……」

    穆爾坎根本沒仔細聽他說了什麼,見距離差不多了,悄悄握住刀,剛準備將這人殺了,帶祝珩去找醫師,身後就傳來一道悲痛欲絕的暴喝聲,緊接著充滿殺意的攻擊。

    他抬臂阻擋,刀刃相撞,在青色的凌晨時分擦出一陣火星子。

    火星落入一雙狠厲的眼眸之中,燕暮寒雙目赤紅,如同失去理智的野獸,暴怒又悲痛:「你該死!」

    方才那人的話還在耳邊迴蕩,死了。

    萬籟俱寂,世界只剩下一片灰敗的死寂。

    燕暮寒大腦空白,只有四個字在心間迴蕩:祝珩死了。

    他心中惴惴,驚慌不安,原來是因為,他的長安等不到他回來。

    「燕暮寒?!」

    引路的人一見到他,立馬跑了。

    穆爾坎想去追,但被燕暮寒攔住了:「我信你,才將他交給你。」

    他字字艱澀,滿懷痛意,盯著被穆爾坎扛在肩上的瘦削身體,眼角沁出血淚:「你就是這樣忠於我的嗎?」

    穆爾坎想要解釋,退後一步,將祝珩放在地上:「將軍,你誤會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誤會?」

    祝珩身上有咳出來的血,面色慘白,燕暮寒心中悲痛,不敢多看,連呼吸都放輕了。

    在這一瞬間,他只覺得活著了無生趣,想一了百了。

    攻城鳴金,大軍已經到了,開始攻打穆離部的城門,燕暮寒遠遠望向城門的方向,聲音很輕:「塔木,去告訴天堯和啟閒光。」

    風聲疏淡,他的話語隨著日光消散在風中,盡顯冷意。

    「屠城,一個不留。」

    塔木還沉浸在祝珩遇害的事情當中,聞言咬著牙,又悲又怒:「是!」

    穆爾坎急了:「將軍,你誤會——」

    「穆爾坎,你我今日一戰,不死不休。」燕暮寒將目光從祝珩身上收回,他怕再看一眼,忍不住想立刻去黃泉路上尋祝珩。

    是要去找祝珩的,但在那之前,得先報仇。

    他要穆離部陪葬。

    北域的寒風吹不到睢陽城,一夜過去,祝子熹還是憂慮不已。

    楚戎放下茶水,小心翼翼道:「二爺,你別擔心了,我之前侍奉殿下,並未見他有忘事的徵兆,殿下只是打從娘胎裡帶了一點蠱毒,興許並沒有副作用。」

    「可我心中總是不安。」祝子熹深深地嘆了口氣。

    昨夜下了一場雨,堂前的水池積滿了雨水,樹葉飄落,盪起一圈圈漣漪,祝子熹望著那水波晃動,思緒飄向了遠處,滿心都是對祝珩的擔憂:「你再仔細同我說一說那子母蠱毒的事情,切勿有遺漏。」

    楚戎回憶了一下,說道:「那子母蠱毒名為【斷魂】,比之普通的蠱毒,還多了一個別名,叫【忘憂】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世間憂愁源自執念,染上此毒的人會忘卻記憶深刻的事情。」

    祝子熹眉心緊蹙:「若解了毒呢?」

    楚戎語氣遲疑,不太確定:「大概會恢復記憶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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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

    小燕子:穆離部!你觸碰到了我的逆鱗!你竟然讓長安長眠不醒!

    第60章 恨嫁

    「一切恩愛會,無常難得久,生世多畏懼……若離於愛者,無憂亦無怖。」

    「祝珩,拋卻執念方可自在,你可懂了?」

    「師父,我不明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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