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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31:49 作者: 山河不倦
啟閒光眨巴著眼睛:「嗯?」
「啟程,將穆離部包圍起來,天亮之前大軍必須進城。」燕暮寒收刀入鞘,拿出一直塵封的千鈞弓,語氣輕飄飄的,但每一個字都好似帶著血氣,「我們去接軍師。」
啟閒光還想繼續問,天堯眼疾手快,拉著他離開了大帳。
「鬆手,你幹嘛?」
「你是沒長腦子嗎?」天堯被他蠢得頭疼,「軍師出事了,被人扣在穆離部了。」
啟閒光大驚失色,連回嘴都忘了:「什麼?!」
穆離部膽子這麼大,竟然敢扣留軍師,不知道將軍護軍師跟護眼珠子似的嗎?
「朽木不可雕也。」天堯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他一眼,沒心情解釋,急著去召集人馬。
再耽擱一會兒,萬一軍師出了什麼事,可能就要開戰了。
攻打穆離部。
他們將軍可不會管穆離部是不是同一國的疆土,就像哈侖桑部一樣,傷到了祝長安,連個全屍都留不下,只能在睡夢中死去,化作飛灰。
燕暮寒沒有等大軍整頓,已經找出了向穆離部傳遞消息的人,他帶著塔木先行一步。
塔木跟隨他幾年了,最會揣摩他的心意,當即就猜到是祝珩出了事,心急如焚:「將軍,主子現在在何處?」
若是一個人在穆離部,會不會受欺辱?
燕暮寒沉默許久,道:「穆爾坎和他在一起。」
塔木剛鬆了一口氣,燕暮寒又補充道:「我不信穆爾坎。」
塔木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說,看他的神色嚴肅,不敢再問,連忙跟上去。
兩人到達城下的時候,天還沒亮,燕暮寒張弓搭箭,一箭射倒了城牆上代表穆離部的部旗,塔木放聲道:「遠征將軍已到,速開城門!」
與此同時,院落靈堂里。
祝珩望著遠天浮動的一線曙光,喉頭湧起一股腥甜,他捂著胸口,忽然距離地咳嗽起來。
穆爾坎倏忽睜開眼:「你怎麼了?」
「我,咳咳咳……」祝珩說不出話來,只覺得渾身都疼,耳邊儘是嗡嗡的聲音,他剛張開嘴,就吐出一口血來。
靈堂里的燭燈散發著陰森森的光,映在他如同蠟紙的臉上,除了唇畔的斑斑血跡,他整張臉都是慘白的,看上去情況很不妙。
穆爾坎被嚇到了,之前剛念叨過這病秧子身體不好,何曾想到沒把人綁起來,都能吐血。
「你是受傷了,還是哪裡不舒服?」
祝珩聽不清他在說什麼,腦海中閃過無數破碎的畫面,他渾身發冷,仿佛被一隻手拉扯著,不停地向下墜去。
睢陽城。
正在忙祝子熹研磨的楚戎突然停住動作。
「怎麼了?」
楚戎怔怔道:「之前殿下讓我去千山蝶谷尋找一種毒的來源,我突然想起來,有一件事忘記告訴他了。」
第59章 昏死
燕暮寒奉命收復邊疆諸邦,被冊封為遠征將軍。
穆離部的守衛大驚失色,本以為是前來挑釁的人,一聽這名號,又望見遠處烏泱泱的大軍,就知道大事不妙,連忙派人去請示部主。
當黎明的曙光綻放於天邊之際,夜幕中的星子逐漸變得渺遠,閃爍著寥落的微光。
燕暮寒立馬橫刀,千鈞弓對準了城牆上指揮的守衛首領,語調低沉,仿佛索命的惡鬼:「立刻開城門,誤了本將軍的事,爾等皆要送命!」
他心裡沒由來的發慌,惴惴不安,不知道祝珩此時的情況如何,恨不得現在就殺進城去。
守衛軍沒有決策,不敢回話,想拖著等到部主過來拿主意。
「不等了。」
塔木心裡一驚,連忙轉過頭,正好看到燕暮寒陰沉的側臉。
他拉開弓,長達一米的箭矢撕裂未褪盡的夜色,穿風破雲而去,直入守衛將領的胸膛,力道很大,帶得人往後退了幾步,竟直直地從城牆上翻了下去。
一時間情況慌亂,守城的士兵們見他是動真格的,急忙鳴鑼擊鼓:「有勞將軍稍等,我部族不久前進了賊人,全城戒嚴,沒有部主的命令,我等不能擅自開城門。」
這話直接戳在燕暮寒的肺管子上,他冷笑一聲:「賊人?」
說的是他,還是他的長安?
那守衛以為他的態度緩和了,連忙道:「沒錯,現在那賊人已經被關押起來,待部主將之嚴刑拷問,定會——啊!」
一箭破空,穿胸而過。
燕暮寒招呼不打就動了手,守衛們都慌了:「將軍無故殺我部族的兒郎,戕害同胞,莫不是想造反!」
「爾等也配!」
燕暮寒眉心緊蹙,一想到祝珩現在城中受苦,心底就湧起滔天的怒火,這些人怎麼敢,怎麼敢對他的長安這樣做,他本就不想放過穆離部,如今被算計的怒火卻無法與擔憂祝珩安危的心情相比。
大軍遠赴而來,浩浩蕩蕩,啟閒光帶著人策馬先等,軍旗在初升的旭日下飄揚:「報!」
「吾等前來相助將軍,大軍稍後就到!」
「穆離部部主何在,還不速開城門,迎我遠征大軍入城!」
「貽誤軍機,罪者當斬!」
輸人不輸陣,啟閒光帶人前來就是怕燕暮寒雙拳難敵四手,臨行之前,天堯還特地告訴他怎麼喊話。
他們已經知道此番對穆離部出手是為了軍師,但意圖不能表露出來,得尋個光明正大的由頭,免得日後有心人拿此事出來做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