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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31:49 作者: 山河不倦
燕暮寒眼底的火燒到了身體裡,手掌攥緊,很快又鬆開,盯著不遠處的祝珩,目光幽深,像極了兇狠的狼盯上了滿意的獵物,將要將之摁在爪下,吞食入腹。
地面是涼的,月光從窗口透進來,染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色,燕暮寒冷靜下幾分,也不著急起身了,屈指敲了敲床榻:「祝長安,為什麼不想去找醫師?」
「我沒事,只是吃的太多,補……過頭了。」他這樣喚,總讓祝珩想起祝子熹,「你還是喚我的大名吧。」
補過頭?
燕暮寒聽不懂委婉的暗示,一邊思索著他這話的意思,一邊拒絕道:「不行,我就要喚你祝長安,不過我喚的不是你的表字。」
不是表字,那是什麼?
祝珩又燥又羞,為了轉移注意力,認真的思考起這個問題,長安是他的表字,他與燕暮寒是在四水城相識,如若有前緣,恰在加冠禮舉行之前,那時表字還不復存在,燕暮寒知曉的就是……乳名。
長安,最開始是他的乳名。
十三歲參加宮宴之前,祝珩時常偷溜出佛寺,他嚮往話本中和祝子熹口中描述的恣意江湖,每每都會化名為祝長安,以不同的身份看一看這個世間。
如若燕暮寒喚的是他的乳名,那他在十三歲之前就見過了燕暮寒。
祝珩一下子來了精神:「你是幾歲去的南秦大都?」
在前往四水城之前,他從未離開過明隱寺,如果他們曾經見過面,那麼燕暮寒以前一定去過南秦大都。
燕暮寒笑了笑,似乎有些無奈:「長安,我好歹是連破一十二座城的將軍。」
祝珩不明所以,這是在強調他很厲害嗎?
「我不是傻子,你如果想要套話,得用些更高明的手段,比如……」祝珩還在等他的下文,猝不及防兩隻腳踝都被握住了,燕暮寒嗓音裡帶著笑,哄道,「告訴我你究竟哪裡不舒服,亦或者,乖乖讓我帶你去找醫師。」
祝珩身高腿長,腳踝很細,一隻手圈過來還有餘,燕暮寒摩挲著他微涼的皮膚,小心翼翼地鬆了幾分力道,生怕捏疼他。
比磨那拇指大小的玉珠時還要仔細。
作案工具被控制住,祝珩如同待宰的魚,尚在撲騰就被拖到了床邊,燕暮寒抄著腿將人抱起來,埋頭在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:「長安,你就當可憐可憐我,我不想看到你出事。」
祝珩頓時安靜下來,心裡生出一絲愧疚:「你別這樣,我真的沒事,我就是,我……」
你表面冷硬,心防很高,但若是有人對你好,你便會掏心掏肺的回報,這一點即使過了七年,依舊未變。
裝可憐的招數屢試不爽,燕暮寒蹭了蹭他的肩膀,黏糊糊地央求:「別讓我擔心了,求求你,好不好?」
沒有人能拒絕撒嬌的狼崽子,祝珩也不例外:「我說不好,你能善罷甘休嗎?」
他看不見,但能感覺到頸邊微涼的髮絲,耳畔柔軟的央求,背後溫熱有力的手掌……所以的一切組成了燕暮寒,將他牢牢困住懷裡的燕暮寒。
祝珩突然有種預感,他這輩子都逃不出這個懷抱。
「不能。」
意料之中的回答。
看來這人非丟不可了,祝珩破罐子破摔,摸索著拉起燕暮寒的手,往下帶去,在碰到的一瞬間,明顯感覺到燕暮寒環抱著他的手臂變得僵硬。
耳朵應該又紅了吧?
祝珩懶洋洋地靠在他懷裡,心底生出一點愉悅的惡意:「燕暮寒,都是你害的,你得負責。」
「……明日的補湯,我會命人停一下。」
祝珩能夠想像出他現在的表情,尷尬的心情散了幾分,唇角彎出一點笑意:「嗯,不用去找醫師了,叫人送桶涼水來吧。」
燕暮寒皺眉:「涼水?」
祝珩輕咳了聲,啞聲道:「一直那什麼著也不是辦法,我處理一下。」
……
……
用涼水處理?
行軍之人身強體健,欲望強盛,軍隊中會特地設立營妓來幫助士兵紓解,燕暮寒從未找過人,每每都是靠嗅著一塊薄紗,自己紓解出來的。
奴家失手,官人勿怪。
那塊薄紗是祝珩的,混雜著脂粉氣和藥味,被他偷偷帶走了。
說回正題。
燕暮寒在這方面的經驗有限,但也知道一些紓解辦法,像泡涼水,可以但沒有必要,尤其是祝珩這樣病弱的身體。
「你以前都是這樣處理的?」
這不是值得宣揚的事,祝珩臊得麵皮發燙,「嗯」了聲,細若蚊吶。
燕暮寒陷入了一種複雜的心態當中,理智告訴他祝珩這樣處理對身體很不好,但情感上他獲得了病態的滿足,他懷抱中的心上人在這方面一竅不通,乾淨得仿若山巔積雪,每一筆顏色都等著他去塗抹。
他既心疼,又開心得要瘋了。
「我教你。」燕暮寒停頓了一下,又糾正道,「不,我幫你,以後不泡涼水了,都交給我,我來幫你。」
祝珩還沒來得及拒絕,就被推到了床頭,燕暮寒將被褥堆在他身後:「靠著,不要動。」
失明帶來不安感,這極大地刺激了其他感官,祝珩呼吸微滯,感覺到他鬆開了自己的腳踝,但很快又握住了,重複了兩三次,手越來越抖。
是在緊張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