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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31:49 作者: 山河不倦
老醫師慫了吧唧,差點又快被他這幅模樣嚇尿了:「將,將軍找我有何事?」
燕暮寒大咧咧地敞著胳膊:「過來,處理傷口。」
他脫下了一隻衣袖,胳膊上都是肌肉,靠近肩膀的位置沒經過日曬,皮膚很白,手腕上繫著一段紅線,仔細看來,正是三根紅線擰在一起編出來的。
燕暮寒盯著那截紅線,仿佛還能感覺到祝珩的脈搏和心跳,經由這段紅線,傳遞到他的手上。
腦海中浮現出一片細膩的白,燕暮寒有些心癢:「我能洗澡嗎?」
老醫師檢查了他的傷口,一邊包紮一邊語重心長地囑咐:「傷口很嚴重,這段時間最好不要碰水,以免留下後遺症。」
行軍打仗的人很容易留下舊傷,老醫師以前住在睢陽城,那裡是兵家必爭之地,他見過無數青年士兵傷痛難忍,不忍燕暮寒年紀輕輕也落下病根。
「切記不要碰水,也別拿重物,傷筋動骨一百天,得好好養著。」老醫師苦口婆心地囑咐完,準備離開時被燕暮寒叫住了,「你之前看過的人,他身上的毒,針灸,何時開始?」
祝珩體內有餘毒未清,繼續這樣下去雖不致死,但影響著器官,會令祝珩的身體越來越差。
「待他養好身體就可以開始了。」
燕暮寒思忖著多了解一下,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,他抬起頭,書房門正好被推開,露出一張絕色傾城的臉。
女子急匆匆地跑過來,腳腕上金鈴搖曳:「暮寒哥哥,聽說你受傷了,嚴重嗎?快讓我看看,我帶來了上好的金瘡藥。」
「不必了。」燕暮寒迅速拉上外衣,站得遠遠的,冷冷地看向管家。
管家腿一軟,跪倒在地:「將軍恕罪,老奴攔不住王女殿下。」
「將軍,王女殿下從迦蘭而來,路上奔波,聽說了你受傷的事,休息都顧不上,特地從王廷中趕過來,你可不要辜負殿下的一片心意。」塔木暗戳戳地慫恿道。
比起祝珩,迦蘭王女顯然是更好的選擇。
圖麗是迦蘭王室的么女,降生時正逢迦蘭大旱,她在襁褓中發出第一道哭聲,久旱的天上下了雨,王上認為是她帶來了這場拯救迦蘭的雨,當即將圖麗封為王女,日後不出意外,圖麗就是繼承迦蘭王位的人。
如果與她結為伴侶,整個迦蘭都會成為助力,屆時就算是王上,也要看幾分薄面,不會再給燕暮寒百盞請罪酒的苦頭受。
「暮寒哥哥,圖麗很擔心你。」
燕暮寒目不斜視,對嚇呆了的老醫師道:「你先回去吧。」
老醫師求之不得,立馬背上藥箱離開。
「他就是給暮寒哥哥看病的人嗎?」圖麗皺著眉頭,「塔木告訴過我,他是南秦來的醫師,為什麼不找王廷中的醫師?」
燕暮寒掀起眼皮,隨意地拱了拱手:「殿下遠道而來,該在王廷好好歇息,孤身一人來臣府中不合規矩,被人誤會就不好了。」
「沒關係,反正我們早晚都會成q——」
「殿下,您該離開了,我找人送你。」燕暮寒眼鋒一掃,平靜地吩咐道,「塔木,送王女殿下回王廷。」
圖麗一臉不情願,噘著嘴央道:「塔木,你快幫我勸勸暮寒哥哥,別急著趕我走,我一路趕過來連杯茶都沒喝上呢。」
她從小被嬌生慣養,天真爛漫,說話做事都由著性子來,全然沒有架子。
塔木立馬勸道:「將軍,王女殿下特地來看你,總該喝杯茶的,你不該——」
「我不該怎樣?」燕暮寒厲聲打斷他的話,輕笑一聲,眼裡卻沒有半點溫度,「要不你來做我的主子,告訴我該怎樣做?」
塔木一聽就知道他動怒了,「噗通」一下跪倒在地:「將軍恕罪。」
「三十軍杖,來人,找穆爾坎來行刑。」
塔木到底還是個孩子,聞言直接嚇哭了:「將軍,我錯了將軍,是我不該多嘴,您饒了我吧,求求您……」
三十軍杖不多,這命令重在穆爾坎行刑,穆爾坎那一身力氣,十幾軍杖就能把人給打死。
「你也知道自己多嘴,我府中的醫師是哪裡來的,你都能抖漏出去,他日是不是也能把軍情密報告知他人,讓我死的粉身碎骨?」
他氣的不是塔木撮合他和圖麗,塔木在想什麼他心知肚明,延塔雪山上的刺殺暴露了他身邊藏有敵人的眼線,祝珩是他的軟肋一事很快就會傳開,為了對付他,敵人肯定會從祝珩身上下手。
塔木今日多說一句府中的事,他日就可能將祝珩置於險境之中。
燕暮寒無法容忍這種事發生。
圖麗被嚇傻了,她聽得出來塔木受罰是因為告訴了她醫師的事:「暮寒哥哥,是我逼塔木說的,不關他的事,你別罰他了。」
「嘴長在他身上,怎會不關他的事,殿下可真會說笑。」燕暮寒皮笑肉不笑,「殿下身份尊崇,若是看不慣他受罰,大可以命令我住手,亦或是找王上幫忙,我一介臣子,只有聽命的份兒。」
燕暮寒一身反骨,最厭惡被命令,若是拿身份去壓,是能讓他暫時聽話,但也會徹底抹殺他們之間的可能。
圖麗咬著嘴唇,她想要燕暮寒的心,而不只是一紙婚約。
穆爾坎到了:「見過將軍,見過王女殿下,不知將軍找我所為何事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