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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31:49 作者: 山河不倦
他太激動,笑醒了。
再往後就是幾個囫圇的夢,一晚都沒睡個整覺。
天光剛剛亮起來,燕暮寒就去了軍營,看著將士們訓練完,又和穆爾坎過了幾招,才打著哈欠往回走。
在大門口遇到了塔木,塔木抱著一筐煙火,表情幽怨:「將軍,你去哪裡了?」
昨晚說好他去放煙火,到時間後他放了幾個,一直沒看見燕暮寒,塔木怕誤了他的計劃,又去買了一筐煙花。
他在河邊等了一整夜,直到太陽升起,看不見煙花了才回來。
燕暮寒正在想事情,聞言隨口道:「軍營。」
塔木一秒恢復了正經,神色緊張:「是大軍出什麼事了嗎?」
「不是。」燕暮寒忽然轉過頭,接過一筐煙花,「你去一趟廚房,讓他們做一個糖人,送到……算了,不用送,先準備好,我到時候去拿。」
他思來想去,最保險的辦法還是拿走糖人,如果祝珩問起,他就說不知道,再補償一個新的糖人。
「糖人?」塔木滿臉不敢置信。
印象中,燕暮寒似乎並不喜歡甜食。
有一次迦蘭王女去北域遊玩,王上命燕暮寒作陪,王女都把糖遞到他嘴邊了,燕暮寒眼皮不抬,隨手接過來遞給了路邊的乞丐。
塔木至今還記得燕暮寒說的話:「只有廢物才會迷戀甜味。」
迦蘭盛產美女和琥珀糖,若非王女對燕暮寒有好感,將此事壓了下去,迦蘭國必定會對燕暮寒發難。
儘管如此,風言風語依舊傳到了王上的耳朵里,燕暮寒被打了八十軍棍,最後還是長公主及時趕到,將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燕暮寒救了下來。
明明是討厭甜食的人,現在竟然主動要求廚房做糖人。
塔木懷疑天上要下紅雨了。
燕暮寒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,催促道:「現在就去,誤了事唯你是問。」
塔木苦哈哈地點頭:「是。」
天亮了,祝珩應該快醒了,燕暮寒沒有耽擱,拔腿就往房間跑,把煙花放下後,就去了祝珩的院子。
他住的地方離祝珩很近,是相鄰的院子。
房門緊閉,沒有動靜,燕暮寒扒著門縫往裡看,床上隆起一個大包,祝珩還沒有睡醒,他輕手輕腳地拉開門。
清晨覺淺,怕吵醒祝珩,燕暮寒在門口脫了鞋,赤足踏進房間。
燕暮寒直奔窗口,躡手躡腳地走到軟榻邊,伸手拿起糖人。
「又來偷糖吃了?」
天色晴朗,燕暮寒卻如遭雷劈,他渾身僵硬,愣愣地站了一會兒,轉過身,對上一雙笑意盈盈的眼睛。
祝珩懶洋洋地歪靠著床頭,雪髮披肩,裡衣扯開了大半,要掉不掉地掛在肩頭,慵懶中透著一股矜貴的風流。
燕暮寒呼吸一緊,軟榻和床之間的距離並不遠,他看到了祝珩的鎖骨,甚至連胸膛上零星的紅斑都看得一清二楚。
他立馬低下頭,如同酸文臭儒一般,在心裡念叨著非禮勿視。
似乎意識到著裝的不妥,祝珩攏了攏衣袍:「昨晚來了,今早又過來一趟,原來小將軍嗜好甜食。」
他本來想放過燕暮寒的,可這隻小狼崽竟然又撞到了他面前。
祝珩目光下垂,落到他赤裸的腳上,原來這就是燕暮寒沒有吵醒他的原因。
他輕輕笑了聲,問道:「我的糖人好吃嗎?」
燕暮寒腦袋發熱,自動將這句話換了種問法:我的口水好吃嗎?
……要命了。
他張了張嘴,支支吾吾,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,無措又侷促,赤裸的腳趾蹭著地面,恨不能立馬離開房間。
「怎麼不吃了,昨晚不是吃的很開心嗎?」祝珩彎起眼睛,盯著他的耳朵,惡劣地問道,「難道是被我發現,害羞了?」
房間裡安靜了幾秒,燕暮寒奪門而出,他鞋都顧不上穿,掉頭就跑,祝珩晃神的工夫,他已經赤著腳跑出了院子。
房門大開,被主人拋棄的靴子東倒西歪,胡亂的丟在門口。
祝珩眨了眨眼睛,歪倒在被褥里,笑得前仰後合。
大抵是他窮凶極惡,才嚇得小狼崽落荒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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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場抓包燕暮寒偷糖人吃後,祝珩一連幾天都沒有見過他。
晚上也沒人造訪。
直到大軍收整行囊,啟程前往北域,祝珩才看到了坐鎮大軍中央的燕暮寒。
小將軍又戴上了面具,一身銀亮的鎧甲,他騎在馬上,揮了揮手,沉聲命令道:「出發。」
北域大軍浩浩蕩蕩,踏上了前往故鄉的路程。
祝珩被安置在馬車裡,前後左右都是北域大軍,馬車被嚴密地保護起來。
裴聆和塔木也在馬車上,兩人湊在一起,嘰嘰喳喳地說著小話,祝珩閉目養神,聽到了熟悉的字眼:燕暮寒、南秦、大都……
他在睢陽城住了將近半個月,沒有得到關於大都的丁點消息,也不知道祝子熹現在怎麼樣了,不知道大都是如何看待他被擄走的事。
塔木坐不慣馬車,只待了一會兒就出去了,祝珩沖裴聆招招手,開門見山:「有大都的消息?」
祝珩經常找他打探消息,裴聆已經習慣了,照例驚嘆了一番他的語言天賦和學習能力,小聲回答道:「不知道算不算是大都的消息,塔木說將軍著急啟程,是因為大都派人來討殿下你的屍骨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