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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31:49 作者: 山河不倦
就像穆爾坎說的那樣,燕暮寒勝了他,便足夠證明自己的強大。
彎刀對彎刀,戰鼓擂響。
在大軍圍出來的場地中央,燕暮寒和穆爾坎赤膊相對,仿佛兩頭爭搶首領之位的狼,要將對方撕咬成碎片。
穆爾坎是正統的搏鬥招式,有力量的加持,他的每一擊都來勢洶洶,燕暮寒毫不懷疑,如果自己被打中一定會飛出去。
他躲避著攻擊,仔細觀察著,對人群中不時傳來的噓聲置若罔聞。
穆爾坎雙拳對撞,低聲吼道:「這麼躲下去可贏不了我,聽說你是延塔雪山的狼群養大的,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狼性。」
他飛撲過來,燕暮寒抬腿橫掃,正好撞上他的手臂,這一下仿佛踢到了鐵板上,小腿頓時酸脹起來,燕暮寒微微皺了下眉,並未停止攻擊,順勢揮出一拳。
穆爾坎並沒有躲避,在被一拳打得頭偏開後,死死地鉗住了燕暮寒的肩膀。
沉悶的肉體碰撞聲令人牙酸,塔木倒吸一口涼氣,為燕暮寒捏了一把冷汗。
「你要輸了。」
穆爾坎宣告出聲,同時手上用力,卸了他的胳膊。
手臂劇痛,燕暮寒置之不理,趁機立掌為刀,掃向他的咽喉,結果是被牢牢地抓住了手腕。
雙手受制,大局已定。
人群中爆發出強烈的歡呼聲:「燕暮寒輸了!」
比起穆爾坎贏,他們更願意看到燕暮寒輸。
「輸?」燕暮寒呵了聲。
穆爾坎滯了一瞬,心底生出一股陰冷的感覺,他加了幾分力道,打定了要將掌心中這截手腕捏碎的主意。
然而在他用力的時候,被桎梏住的燕暮寒突然低下頭,咬住了手臂上的彎刀。
銀光閃過的瞬間,萬籟俱寂。
輕敵了,穆爾坎默默低下頭,看著淺淺插入胸膛的彎刀,再偏一點就到心臟,再深一點就會噴出鮮血。
沒由來的,他相信燕暮寒不會出現這種紕漏。
「你輸了。」
燕暮寒靜靜地站著,明明一條胳膊被卸了,另一隻手也傷了,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。
無視沉默的穆爾坎和大軍,燕暮寒看向呆愣的塔木:「過來,給我接上胳膊。」
他的另一隻手傷了,沒辦法自己接。
塔木仿佛被點醒,激動地衝過來:「將軍,你贏了!」
他還沒有來到燕暮寒身邊,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,穆爾坎垂眸看著剛到自己肩膀的少年將軍,抬起手。
「你想幹什麼?願賭服輸,穆爾坎你好歹是勇士,難道還輸不……」
塔木看著他彎下腰,單膝跪地,握住燕暮寒的手臂,聲音越來越低。
穆爾坎跪著幫燕暮寒復原了胳膊,將染了自己血的彎刀放在他手上:「延塔雪山在上,神明為證,穆爾坎將臣服於燕暮寒……此生願追隨將軍,護您周全。」
他也有刀,但他沒有用。
他輕敵了,但輸的心悅誠服。
燕暮寒摩挲著彎刀,忽然抬起手臂,將刀面壓在他的頭頂,用力按下去:「我不喜歡抬頭看人,記住這一點。」
跪著的穆爾坎不會再擋住視線,燕暮寒越過他,看向眾人:「還有誰不服本將軍?」
將士們一言不發。
他們的力量可能強於燕暮寒,但那份狠厲和果決完全比不上,只有蠻力無法成為頭狼,終將走上滅亡的道路,唯有心性實力兼具的人才能帶領他們征服腳下的土地。
「末將願追隨將軍。」
「末將願追隨將軍。」
……
「吾等願追隨將軍,踏破南秦,不勝不歸!」
這一次,再沒有人可以阻攔他。
燕暮寒握緊手裡的玉料,望向大都的方向,嘴角緩緩揚起。
玉石溫潤,入手生輝。
算算時間,待打到南秦大都,他的生辰禮差不多也能做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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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小燕子:打到大都,擄人回家。
第5章 進宮
北域大軍勢如破竹,直逼南秦大都。
祝珩住在行宮裡,每天差楚戎出去打探消息,隔三差五就會聽到南秦哪座城又被攻破了,偶爾還會夾雜著一些關於燕暮寒的瘋狂行徑。
這天,楚戎直到深夜才回來,面色沉重,身上帶著山林間的風露寒氣。
在他開口之前,祝珩心裡已經有了數:「國公爺要出征了?」
前些日子大都中就有消息傳出,說是祝子熹要領命出征,祝氏一族功成於馬背戰場,到八年前,老國公和祝子熹的大哥祝澤安戰死於沙場,聖上趁機收回兵權,祝氏一族才漸漸被架空。
如今北域來犯,南秦節節敗退,聖上無法,只能將目光放到了被奪了權的祝氏身上。
南秦立朝百年,簪纓世族存留不少,但唯有祝氏是從武的。
也唯有祝氏,被忌憚,被奪權,不得聖心。
「奴今日偷偷回了一趟國公府,聖上屬意,二爺前些日子告了假,在忖度此事。如今府內上下人心惶惶,據說二爺已有了打算,明日就要進宮請旨。」
老國公老來得子,大抵是料到了祝氏一族沒落的未來,從小就不讓祝子熹習武,從的是文。
祝澤安戰死沙場之後,祝氏子弟只剩下一個祝子熹,他還未娶妻,若是沒了,祝家便斷了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