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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8-28 22:51:15 作者: 銀河繪月
    沈越的這種對誰都能調侃兩句,和誰都能搭話的社交恐怖性格……對紀蘇這種輕微社恐來說,是極為可怕的存在。

    能避則避,如非必要,他並不想與之打交道。

    紀蘇本不想理會沈越的,打算隨隨便便的應付兩聲含糊過去。

    可偏偏他的手上還有一顆糖果。

    奶糖小小的一顆,卻吸引了紀蘇所有的注意,唇齒間開始自發分泌起甜膩的味道,讓他懷念起奶糖的香甜和軟糯。

    他沒堅持多久,就被敵人的糖衣炮彈擊敗,接下了沈越的東西。

    他小聲道謝:「謝謝。」

    吃人嘴短。

    對他沈越的問題,就不能像之前一樣採取無視的態度。

    紀蘇撫了一下眼尾,那的皮膚有點灼熱,還有一點點疼,大概是紅的很明顯,才不小心被沈越發現。

    「昨晚做了噩夢,和沈星遇沒關係。」,頓了一下,他又補充道:「我也沒和他吵架。」

    沈越輕笑了一聲,沒說什麼。

    但大概率是不信的,認為紀蘇在敷衍他。

    「我哥的脾氣,沒幾個人能受得了。」他似有所指,「你這麼漂亮,他居然也捨得讓你受委屈。」

    紀蘇:「………」

    紀蘇不知道他想說什麼,只能保持沉默。

    沈越似乎也只是隨便感慨一句,之後便轉移了話題。

    「昨天晚上做的什麼噩夢?這麼害怕?眼圈腫得像核桃。」

    紀蘇指尖一顫。

    回想起了門外的怪物瘋狂敲門的樣子。

    他隨口應道:「沒什麼,現在想想已經記不清楚了,應該是昨天太過疲憊的緣故。」

    「夢都是假的,都是些莫須有的東西,別怕。」

    沈越低聲繼續道:「不過說起來,我昨天晚上也睡得不太好,半夢半醒間好像聽到了敲門的聲音,若有似無的,等仔細聽又聽不見。」

    紀蘇一怔,面色白了白。

    「敲門聲?」

    「嗯……就是那種咚咚咚的,還挺急促,好像在砸門的那種。」

    紀蘇臉色白得更厲害了,呼吸急促了幾分,握在背包帶子上的手指都不自覺繃得很緊,將主人的不安和慌亂暴露無遺。

    他睫毛在輕顫,眼尾較之前似乎紅得更厲害,莫名透著股勾人的楚楚味道。

    沈越眸光一暗,聲音低沉:「敲門聲你也聽到了?」

    男人靠得更近了些,這個距離能清晰的看見紀蘇緊緊蹙起的細長眉尖,齒關輕咬下的紅潤唇肉,心中某種陰暗的心思忽然一發不可收拾。

    「小嫂子……」這三個字在唇齒間溫存了一會,被說得曖昧不清,帶上了些許戲謔的招惹。

    「他是躲在你門外,敲你房間裡的門嗎?」

    紀蘇瞳孔顫動了一瞬,差一點就尖叫了出來。

    明明是青天白日,太陽高高的懸在天空之上,紀蘇卻感受到了一股浸透骨肉的冷意。

    男人俊秀的面容在紀蘇眼中演變成了魔鬼,青面獠牙,形容可惡。

    他神色慌張的看向沈越,以為他知道自己昨晚做的噩夢,知道他夢到一個怪物在屋外聲嘶力竭的敲門。忍不住心中猜測,他夢境中敲門的怪物,是否和沈越有關係,沈越在殷河村的秘密中又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……

    紀蘇眸光微轉,卻不期然的看到了男人眼中氤氳而起的笑意。

    一時的驚恐過後,紀蘇迅速冷靜了下來。

    不對……

    沈越明顯是順著他的話,往下說的。

    估計是看見了他聽到敲門聲之後異樣的反應,知道他的噩夢可能和這方面有關,才似是而非的說了這些話來嚇唬他。

    他抿了抿唇,有點生氣,剛想說些什麼,卻聽到不遠處有人叫自己。

    「紀蘇。」

    冷冷的,壓抑著怒火。

    他循著聲音看過去,就看到沈星遇冷著一張俊臉,日常仿佛有人欠他錢的臭臉模樣。

    紀蘇:「……?」叫我?

    沈星遇目光沉沉,對著紀蘇招了招手:「過來。」

    高傲的那姿態就像是在招呼什麼貓貓狗狗。

    紀蘇抿了一下唇,更不開心了。

    沈星遇,沈越……真的不愧是兄弟,性格一個比一個惡劣。

    紀蘇對沈星遇的呼喊充耳不聞,轉身定定的瞧了一眼沈越。

    這一眼沒什麼情緒,卻泛著些冷意。

    紀蘇向來是溫軟的,玉蘭花似的漂亮的臉龐,聲音也像是流水一般,潺潺動聽,宛如羊脂白玉雕成的精緻美人。

    但這不代表他沒有情緒,不會惱怒,不會生氣。

    對於不熟悉的人,他生起氣來也是無聲無息的,很少會像旁人一樣大動肝火,只是態度和舉動都冷淡了許多,像隔著一層厚厚的冰。

    他就這樣隱著煩郁,輕飄飄的看了沈越一眼。

    沈越卻平白無故的慌亂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他意識到了什麼,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變淡,到最後完全消失,唇角繃緊,恢復了正經的姿態。

    「抱歉……我不該說那樣的話。」

    沈越居然會道歉……

    這顯然在紀蘇的意料之外。

    「後面的話只是為了嚇唬你,誇大其詞了些,我半夢半醒間只聽到了嗚嗚的風聲,有些像敲門的聲音。」

    沈越平時能說會道,說起鬨人的話倒乾乾巴巴了起來,到最後也只磕磕絆絆的連聲說了幾句對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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