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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  他踉蹌的向後退了好幾步，然後閃爍著眸光看向謝知。

    謝知完全呆住了。

    像是出了故障無法動彈的機器人，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動作，同一副表情，現有的程序讓他無法理解剛才發生的事情，只能保持待機的狀態。

    消化這對他來說過于震驚又甜蜜的訊息。

    「我就是這個意思，你明白吧？」紀蘇強裝鎮定。

    「我，我明白。」一向冷靜的謝知第一次有些吞吞吐吐。

    他不是沒親過紀蘇。

    甚至還貪得無厭的迫使他啟開齒關，去吮吻他的舌頭，弄得兩人的唇間濕噠噠的都是口水。

    但這一切都建立在紀蘇不知道的基礎上，他就像一個膽小鬼，只敢趁著少年熟睡的時候，才敢發泄自己的感情。

    謝知從未想過自己的感情也會有得到回應的一天，清醒的神智察覺到一些異常，又被突如其來的喜悅淹沒了下去。

    「我明白的，你喜歡我。」喜歡兩個字被他說得輕飄飄的，像是害怕驚擾什麼，怕從天而降的驚喜被人收回。

    紀蘇被謝知亮若星辰的眼眸閃到了，他不著痕跡的側過身，半邊臉隱在了陰影下。

    「……嗯。」

    系統的播報遲來了許久。

    似乎也被紀蘇的行為驚到了，停頓了好一會才姍姍來遲。

    【恭喜宿主成功完成個人任務1，對謝知告白，獎勵1000積分。】

    積分到帳，紀蘇並沒有想像中的喜悅。

    他對情感一向遲鈍，無論是自己的，還是來自別人的。

    但謝知在他親過去之後，那種明亮的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神情，讓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謝知對他的喜歡。

    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算不算欺騙感情。

    他想自己如果自私，就應該自私到極致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能夠恢復自由，能夠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重新回到現實世界。

    所以他不該有多餘的情感，也不該對副本里的人物感覺到抱歉。

    但他還是個人，人本就是這樣複雜多變的生物。

    哪怕明知道自己在做正確的選擇，還是會感覺難受和愧疚。

    系統不理解人類這種複雜的情感，他看著紀蘇皺著一張小臉唉聲嘆氣，忍不住開口問道：【積分到帳了，還不開心？】

    紀蘇眼皮輕抬了一下，沒有回答。

    【你覺得你欺騙了別人的感情？】

    系統：【……無論怎麼樣，我們都是要離開的，不管你對不對謝知告白，我們都沒辦法停留在這裡。】

    【在臨走之前，讓謝知以為他與喜歡的人兩情相悅，時時刻刻懷抱甜蜜的念想，這樣不好嗎？】

    紀蘇：【詭，詭辯。】

    系統冷嗤：【什麼詭辯，這明明是再淺顯不過的道理！你獲得了積分，你開心，謝知以為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，他也開心。】

    紀蘇被系統繞了過去：【真的是這樣？】

    【不然呢？謝知走的時候他不高興嗎？】

    怎麼會不高興，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後面去了，眼角眉梢都泛著喜意。

    紀蘇楞楞的回答：【好像挺高興的。】

    【這不就行了，兩全其美。】

    系統和緩了語氣：【咱們再等一天就可以成功通關，通關之後就會脫離副本，之後的事情也就不需要你操心了。】

    紀蘇點了點頭，雖然不再皺著張臉，但還是有些蔫蔫的，提不起精神。

    【我知道了，系統先生。】

    ******

    時間過得很快，轉眼來到了最後一天。

    謝知給他帶的食物還剩下一些，紀蘇沒捨得吃。

    安靜的環境下容易催生負面情緒，尤其是夜深人靜的夜晚，更容易胡思亂想。

    系統見紀蘇實在可憐，送給他一根蠟燭。

    昏黃的燭火下映出小小的影子，紀蘇伸出一根手指，靠近火苗邊緣，試探溫度。

    火苗感受到氣流的滾動，霎時伏低了身子，只貼著燭心搖搖晃晃。

    在紀蘇的手指離開後，又恢復如常。

    系統用它那平緩的，無機質的機械聲音正流利的講故事。

    紀蘇一聽就知道它是照著故事書上念出來，語氣沒有絲毫起伏。

    但他仍舊聽得入神。

    在系統忽然停頓後，出聲催促道：【然後呢，然後發生了什麼？】

    【然後，然後發生了火災！】

    紀蘇：【……？】

    【著火了！】

    【好端端的怎麼會著火？】

    【不是……我是說外面，外面著火了！】

    紀蘇悚然一驚：【哪裡著火了？】

    【是頂層，教學樓頂層。】

    意料之外，又是情理之中的答案。

    紀蘇連忙站起身，揮舞的衣擺不小心碰倒了蠟燭，周圍瞬間陷入一片黑暗。

    【他們找到了葉向南的身體？】

    【……或許是。】

    紀蘇腳步猛然頓住。

    【他們想用這種方法，想要一場大火……毀了葉向南的身體？】

    紀蘇看向那棟熟悉的教學樓。

    耀眼的火光跳躍在他的眼眸中。

    他手腳發冷，頭暈目眩。

   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，穿著泛白襯衫的男生，被一雙手猛的推了一把，踏入了被汽油包圍的圈子中。

    掉落的火柴燃起了灼熱的火焰，轉瞬間便傾吞了周圍的一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