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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57:32 作者: Dayandog
梁春雨從角落找了根竹棍兒,站起來往塑料簍里攪了攪。
「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?」
「嗯,」徐風擦著棋子,不在意地應了聲,「我認床,而且有點興奮,一直睡不著。」
這時他忽然想起來時她捉弄自己的事兒,抬頭瞟了眼,勾唇笑了笑,夾起一枚剛剛擦好的黑子兒往她臉上貼。
冰涼光滑的觸感,梁春雨往旁邊一讓,徐風緊跟過來又碰了下。
躲到窗戶邊上,正要開口,徐風緊跟過來,在剛剛的地方吻了一下。
窗外的與順著瓦沿卸下,雨聲愈發的大,嗒嗒嗒滴在窗台。
遠處的輕煙也不見了,或是被雨化了,密密的珠簾,將窗外的風景遮得密不透風。
小木樓里的光線暗淡下來。
有雨濺在窗台,打散的水珠濺到徐風面頰。
梁春雨伸手替他抹了抹,他的面頰也是冰涼光滑的。
「梁春雨。」徐風連名帶姓輕輕叫了聲。
梁春雨看他的眼,此刻不甚清明,墨黑裡面仿佛是氤氳的魂魄。
他湊過來,在她耳邊吻了下,梁春雨聽見他唇齒閉合的聲音。
起初輕輕柔柔,到最後一路向下,吻到嘴邊,他再抬眼,兩人目光相遇,魂魄盡在咫尺,梁春雨想起自己給徐風的那個比喻。
下一刻,唇便貼在一起了,他的手指原本捧著她面頰,此刻卻撥開她額前的碎發。
她大而亮的眼睛像潤在水中,美麗剔透,盈盈欲飛。
唇齒依依相伴,到天堂,墮地獄,此刻心間惟有唇齒,依依相伴。
小樓一刻,沙沙的點滴聲,布滿蟲眼的老舊木板,樓外罩一層厚紗線般朦朦的霧靄。
瓦檐下的情侶相擁,懷□□有一斛熾熱的風雨。
***
兩人的圍棋沒下成,徐風摟著春雨,聽屋檐下滴滴答答地聲響,昨夜都沒睡好,這會兒相互依偎著睡著了。
走時小木樓里什麼都沒變,只有兩個棕色的棋笥,連同裡面的棋子兒,都擦得乾乾淨淨。
徐風真帶梁春雨去中醫館把脈。
老中醫頭髮黑白參半,年紀看著是不小了,臉上無一絲皺紋無一顆老年斑,眉毛淡沒鬍子,有點雌雄莫辨。
不管他有沒有真本事,這樣一張天山童姥的面貌,喔不,這樣一張天山童姥爺的面貌,還是很有幾分唬人的。
進院門,老中醫正端坐案台前替人開藥方,案台對面坐了個捲髮姑娘。
捲髮姑娘聽見腳步聲,回頭一看又轉過去。
過會兒又轉過來:「梁春雨?」
梁春雨這會兒也認出她來了,何佳橙的那幾個「黨羽」之一嘛。
怎麼說隔著何佳橙呢,兩人不是很熟但也不生分,打了個招呼,那姑娘站起來:「你也來看病?」
「嗯。」
「那你來,我就差抓藥了。」姑娘把位置讓出來,來回在梁春雨和徐風之間打量。
「不用了,你坐吧,我旁邊坐下可以了。」
梁春雨和徐風在旁邊坐下了。
老中醫看見徐風,手上不停:「小伙子真把你媳婦兒帶來了?」
「嗯,讓您給把把脈。」
「可以,先等會兒,我開完這個方子就得空。」
捲髮姑娘,瞥一眼徐風:「哎,這你男朋友啊。」
「嗯,是。」
「帥的嘞,」姑娘評價一句,「何佳橙呢,她沒來?」
「嗯,她在c市。」
「這丫頭膽兒大,一個人在外地也吃得開,」姑娘不知想到什麼,笑得還挺開心,「當年那打人的事兒就是她挑起的,我們跟在她後面也就一群小嘍嘍羅羅。」
徐風正在看報紙,聞言敏感地抬起頭,似笑非笑的:「打誰?」
梁春雨也不好說謊:「你。」
那姑娘以為小倆口打情罵俏呢,也沒在意,繼續口無遮攔:「不過要我說啊,這事兒大頭還是你,要不是你一馬當先把人眼睛蒙住了,要不我們可能還真打不著。」
梁春雨:「……。」
徐風點頭:「說得在理。」
助手已經抓好藥用桑皮紙裹起來遞給姑娘,姑娘站起來:「我先走了啊,有空帶你男朋友來我家玩兒。你知道我家在哪吧?」
「知道的。」
……
老中醫仙風道骨,髮絲蓬鬆,齊齊往後梳,看著一絲不苟。
他給梁春雨把脈,過不一會兒,看舌頭看眼睛,提筆要寫方子:「氣虛。月經正常嗎?」
「正常。」
「痛經嗎?」
「嗯,有時候。」
老中醫又問了幾句,寫好方子遞給助手:「氣虛引起的多汗和月經不調,不過照理來說,這種情況結婚後會緩解一些……」
梁春雨猝不及防,結婚?
老中醫頭都不抬:「x生活有沒有難言之隱。」
梁春雨:「我們還……。」
老中醫皺眉:「不要諱疾忌醫。」
梁春雨:「……沒有。」
老中醫見她猶疑,以為她抹不開面。
抓好藥之後,梁春雨往外走了幾步,老中醫站起來對著院子裡的拿著樹枝逗魚缸里烏龜的徐風:「小伙子,你來,我給你切切脈。」
徐風不明所以,看了看梁春雨,還是扔了樹枝走上台階,坐去案台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