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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04:27 作者: kreep
這他媽哪裡還需要認識——?
最左邊那個體型最大,明明已經死了,整個身形卻像是憑空吸了養分,相比死的時候還要長大了不少,她的嘴像在嘶吼,擴撐到了極限,嘴角隨著不斷的撐大而迸裂,濺出烏黑的血花,空洞的雙眼漆黑,猶如兩潭無底的深洞,同樣的黑血從皸裂的眼眶邊緣泊泊湧出,噼噼啪啪地拍在地上,而更恐怖的是,當曹黑意識到這些時,才發現這些令人作嘔的黑血幾乎快要淹遍倉庫的每一個角落!
曹黑撲通一聲,整個人跪了下去,頭重重地磕在地上,幾乎是五體投地,喉嚨裡帶著恐懼的哭腔,求饒道:「我……錯了……我錯了……童鶯,童妹妹……你放過我……放過我吧……求你……我求求你……」
林深嘴角的弧度加深些許,笑意更濃,盯著他的眼神卻是冷然,宛若冰刀。
「另外五個呢,認識嗎?」
半透明的身子抖得連輪廓都模糊了,曹黑壓低脖子,強烈的恐懼感壓迫著他只敢將眼皮抬起,一點點地往上看去。
正如他所說,他的身上,除了童鶯,確實還扎著另外五個,而這五個當中,有男有女,五官輪廓姑且算得上清晰,不難看出他們的樣貌,但奇怪的是,這五隻鬼的模樣,和邊上的童鶯好像有著本質上的不同。
——那些身子,只有半截!
就連顏色也偏霧白,厚重的眼皮半闔著,露出下面無神的半邊眼珠,像是睏倦,入了休眠。
聽到林深問話,曹黑連連搖頭,眼神避開左側的童鶯,聲音打顫:「我……我真不認識他們……」
「再仔細看看。」林深笑意散去,神色漸冷。
曹黑在心裡打了個寒噤,不敢怠慢,頂著一張痛苦面具硬著頭皮又仔細打量了一遍,抖著聲確認道:「我真……真沒說謊,真不認識……」
林深盯著他看。
「半年前,你做了什麼?」
「我……」
見他不答,林深也沒追問,他轉身幾步,走到宋凌雲面前。
手上的槍繞指一轉,乖巧利落地交到林深的手中。
林深一手攥著六隻靈,另一隻手握著槍,蹲下身,抬手,黑森森的槍口抵住了曹黑的太陽穴。
拇指稍抬,保險撥動的聲音隨即刺進耳廓,猶如那催命的樂章,在此刻悄然響起前奏。
冷汗從額頭沁出,絲絲密密,凝成汗珠,順著額角滑落。
喉結控制不住地上下滾動著。
「這麼問吧……」林深淡淡地開口,和此刻的威脅毫不相符的,是那十分具有欺騙性的聲音,很淡,透著微涼的冷漠,沒有感情,活像機器。
抵著太陽穴的槍口慢慢發力。
「涉及人命,最近的一次,具體時間、地點、受害人、作案人數、方式……說清楚,你活,不說,我直接一槍送你走,三秒鐘時間給你考慮,三、二……」
「我……我說!我說……」
林深關上保險,收了槍。
曹黑顫抖著鬆了一口長氣,連嘴唇都在發抖,合都合不攏,他低著頭,啞聲說道。
「我就是,看上了一個姑娘……」
……
……
深夜,市立醫院。
提前和阮憐嬰通過電話,兩個人就開車朝醫院趕去了。
病房在住院部七樓,劉夏繪從手術室出來,原來是準備進多人間的,但阮憐嬰一通電話,直接把人移上了還未正式開放的七樓單間。
找到對應的房間號,沒敲門,宋凌雲抬手,直接推門進去。
林深跟在後面,進去後,握著門把,反手把門輕輕合上。
病房裡有兩張床,其中一張是用來給家屬陪護過夜用的。
劉夏繪躺在靠牆的床上,鼻青臉腫,傷的不輕,此刻呼吸平穩,睡得正沉,秦楊楊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,有床不睡,愣是要守在床邊。
臉上的淚痕還沒幹。
大概是累極了,就這麼趴著睡了過去,頭髮還是亂的,身上披著一件薄款的黑色外套,是阮憐嬰的。
門又推開了。
莫淺抱著四床薄被,看到病房裡多了人,腳步一頓。
她身後跟著樓誠,對於莫淺的急剎顯然有些猝不及防,卻也努力保持了十足的紳士風度,在險些摔倒之際手扶上了身側的門框,而不是莫淺的肩膀。
樓誠餘光瞥了一眼站在病房裡的人,暗戳戳地鬆了一口氣。
畢竟裡面的這位哥看起來,實在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……
還好他反應快。
「哥。」莫淺進來,小聲打了招呼,又沖宋凌雲禮貌地點了點頭,「你們也來了,那邊沒事了嗎?」
「扔派出所了。」見林深沒吭聲,宋凌雲接過話道,「走了義務配合的渠道,打了招呼,今天太晚了人先押在他們那,沒有通知不准放人。」
莫淺輕輕哦了一聲,說:「那就好。」事情大致的前因後果她已經聽樓誠說了,所以更多的東西她也不會多問。
答完,莫淺走到床邊,小心拿開秦楊楊後背上的外套,把手裡的薄被對了兩折,輕輕蓋了上去。
「晚上誰留下?」宋凌雲問。
「好像,是都準備留下。」回答的人是莫淺,她微微抿了抿嘴角,帶過了一絲不安的弧度,「白妍和她哥我已經勸他們先回去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