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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6:04:27 作者: kreep
林深從玻璃櫃側稍探出頭,對宋凌雲點了一下。
……他沒有見過阮憐嬰。
……但在看到的那一刻,他就知道,這一定就是了。
慘白的光線除了照亮了玻璃櫃裡的塑像,也照亮了釘在牆上的金屬小牌,上面刻著這一系列作品的名字——
《我是誰?》
劉夏繪難得細心,覺得奇怪,抬手指了指牌子,疑惑寫在了臉上——這個系列作品的作者是誰?
宋凌雲他們沒告訴他的是,在這5個玻璃櫃裡的除了這些雕塑,還有被肢解的阮憐嬰……
考慮到可能發生的種種,在宋凌雲打開玻璃櫃門前,林深走到劉夏繪邊上,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捂住自己的嘴。
劉夏繪莫名其妙,但見林深不似玩笑,便乖乖抬手,捂住了嘴。
宋凌雲打開櫃門,先把頭慢慢取了下來。
在頭顱轉過的一瞬間,劉夏繪兩眼驚懼地驟然睜大,手一松,驚叫聲險些脫口,被邊上的林深眼疾手快地用蠻力加固,扼殺在了喉嚨里。
……只留下鼻翼噴張的兩孔不停地換著粗氣。
把頭取出來後,慢慢放在地上,虞姝咬緊了唇,攏著裙子,跪了下去。
伸手輕輕撫過那烏褐色的頭髮,眼裡滿是不忍和心疼。
隨著玻璃櫃門一一開啟,斷肢被一一取出,擺在了地上。
劉夏繪雖然被嚇著了,但多少也跟著宋凌雲混了幾年,除了一驚一乍的毛病外,心理素質還是過得去的。
所以不過片刻他就冷靜了下來,拍了拍林深的手,示意他:可以了……
林深放開手,劉夏繪被捂得都快憋壞了,卻也小心地掐著自己,這才緩緩把一口氣從嘴裡放了出來。
五個玻璃櫃都打開了,頭部和四肢也都有了,現在唯一欠缺的,就是身子……
只是看來看去,在這間美術室里也找不到第六個玻璃櫃了。
林深忽然想起了那些他看不清楚的掛畫。
因為進來的時候注意力都放在了玻璃櫃裡,所以並沒分心去看其他的東西。
那些畫就掛在玻璃櫃旁邊的牆上,種類繁多,有水彩畫、工筆畫、油畫等等,牆的面積不小,林林總總,一眼望去,大概有二十到三十來幅不等,幾乎用了快半面牆,從教室後方開始,一直快到窗戶為止。
而在這些掛畫裡,油畫居多。
藝術對於林深來說雖然晦澀難懂,但畫作的基本種類他還是分得清的。
突然,手電筒的光停在了一副畫上。
這是一副十分誇張而怪誕的畫作,其中的諷刺意味就連林深這個零藝術細胞都感覺得出來。
畫面被一塊巨大的布丁占據了大半,一個國王模樣的男人身著錦衣華服,頭戴金冠,舉起手上的刀叉,一張大口鮮紅,看著那塊布丁,整個人仿佛被那塊黃嫩可口的布丁支配了一般,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,近乎猙獰。
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,也不是被這幅畫誇張的風格和表現手法所吸引,但就是好像鬼使神差了一般,讓林深停了下來。
他總覺得,這幅畫上,有什麼地方不對。
就這麼盯著看了一會,林深開竅了。
是那塊布丁不對!
因為占據了大半的畫面,加上國王的樣子過於誇張和古怪,以至於林深直接忽略了布丁的表面上那幾處畫得粗糙的凸起。
——看著就像是蛋撻烤熟後不久面上蓬起的那些小泡泡。
但眼前這個,若是細看,可不止烤熟的「布丁泡泡」那麼簡單……
這一個個泡泡里,混著幾個人!
細看輪廓,甚至還能看出它們的五官,辨出每個「泡泡」的性別。
特殊的「布丁泡泡」共有三個,仔細辨認後,確認是一男兩女。
「老宋……」林深看著面前的畫,一動不動地開了口。
宋凌雲正在教室後面的其他柜子里找阮憐嬰的最後一部分,突然聽到林深叫他,回過頭去。
見林深沒接後文,乾脆合上了柜子過來。
低聲問:「怎麼了?」
林深用手電筒照著畫,偏頭看宋凌云:「你看。」
宋凌雲沒多問,目光移到畫上直接看。
看著宋凌雲盯著那幾處異樣,眉頭越蹙越緊,林深就知道他看出來了。
這種感覺很難以形容,就跟林深一眼就能看出阮憐嬰是阮憐嬰一樣,這些畫帶給他的,則是渾身哪哪都不舒服的違和感。
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,但在這種超乎常理的事情上,不得不承認有時候感覺比證據要來得更可靠。
失蹤的學生一共四個,一男三女,照這麼看,如果在這些畫裡再找到一個,那基本上就可以給這四起失蹤定性了……
「虞隊。」宋凌雲側頭低聲,「我這發現了點東西,你們先帶阮隊出去,缺的部分回頭幫你找,你留在這的風險太高。」考慮到阮憐嬰突然失蹤的情況,宋凌雲不止一次的提醒,這次的側重點很有可能會落在虞姝身上。
即,人偶師。
虞姝捧著阮憐嬰的頭顱,不知怎的,那雙眼睛裡的光和剛剛相比,似乎要亮了一些……
虞姝點了點頭,對劉夏繪道:「幫我拿四肢。」
劉夏繪一愣,表情一瞬驚恐,雖然牴觸,但還是點下了頭:「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