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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52:16 作者: 貓系女子
再等待了一會,陳壕姍姍來遲,身上竟然是穿著學生制服。
林萊玉好奇地打量他,這人就是寧蝶的筆友?
長得倒是秀氣,雖清瘦,好在個子高,倒不會令人覺得單薄,只是眉宇間成熟老道了些,有點鬱郁之氣。
寧蝶上前問:「你身體好些了嗎?」
陳壕微笑道:「好多了,你約我來這做什麼?」
寧蝶看著林萊玉,對方立即領會,笑道:「這過年幾天在家憋壞了,走門串友也沒意思,出來賭馬場看看。」
「我是陪著她一起,」寧蝶說道,把林萊玉手中的三張票,抽出一張給陳壕,「這位是林小姐,林萊玉,她特意為我們三人一人買了一張賭馬的票子,到時候不管誰贏了,獎金都歸誰得。」
陳壕和林萊玉客氣地握手,對方身上穿的是金枝條紋的旗袍,披著黑色皮毛大衣,燙了一頭時尚的長捲髮,瓜子臉兒杏兒眼,和畫報女郎一樣好看,絲毫不輸給寧蝶,他臉微紅,急忙地抽回手。
「怎好讓你們破費,這票子錢我……」
「哎呀,就一張票子而已,」林萊玉笑著拍了下陳壕的胳膊,「比賽都開始了,我們進去吧。」
這一番催促,陳壕只得跟著進場。
寧蝶其實也是頭一次來這種場合,但她努力給陳壕解說,看台是在哪,今日的跑馬有哪些出名的品種,還有這跑馬場的周長,比學校的圖書館都大上一倍。
陳壕靜靜地聽著,許是他一學生裝扮來這裡委實引人注目,不時有人朝他看來,他裝作鎮定,握住看台圍欄的手心已是濡濕一片。
今日他是瞞著母親出門,趁母親出去擺攤的空檔偷偷跑出來,但母親的午飯一向是由他準備,他急著做飯,洗米不小心把唯一體面的中山裝給打濕了,只有穿校服。
寧蝶沒有察覺他的異樣,林萊玉倒是奇怪,看來寧蝶對陳壕是特別,一向話少的在他面前是格外活潑。
場上的跑馬比賽落幕,中獎號碼需要統計,得稍微晚些公布。
「這擠著熱出一身汗,」林萊玉用手扇風,「去樓上喝些東西吧。」
跑馬場設立了休閒場所,一般平民因那裡價格不菲極少願意上去。
陳壕不知這個,由著林萊玉帶頭,林萊玉一邊往樓上走,一邊笑著說,「去樓上雖然聽不到廣播裡公布的中獎名單,但只要中了,到時晚些去問即可。」
寧蝶也說道:「樓上環境不錯,據說新請來一位法國的鋼琴家,曲子非常好聽。」
陳壕微微笑著聽她們兩人說話,身邊有衣裳鮮麗的佳人走過,他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,他覺得自個是沉在水裡,每一步都走得吃力,而他身上的卑微和寒酸就是那汪無盡的深海。
餐廳里用的亞麻色沙發椅子軟得像雲,歐仆呈上菜單,看到後面標註的價格,陳壕有些尷尬,他只點了一杯咖啡。
寧蝶再要了些甜點,三人聊著天說話,寧蝶問陳壕道:「你比我長一屆,明年要畢業了,你有沒有什麼打算?」
她想知道陳壕會不會像上一世選擇去寧家做算帳先生。
陳壕眸子中的光芒黯淡,緊緊地把咖啡杯握住手心裡,「我遠房表舅給我謀了一份差事,打算初十就過去,學校暫時不去了。」
「這怎麼行,」寧蝶急道:「憑你的才華,你去做算帳先生不是大材小用嗎?」
她怎麼知道我要做算帳先生?陳壕感到一絲訝異,不過卻笑著說:「我這身體,到哪都是給東家添麻煩,算帳先生活少,無須勞累,倒也十分適合。」
作為旁觀的林萊玉都看出這青年笑容里的酸澀,跟著可惜,而寧蝶衝動地握住陳壕的雙手,「你就沒想過有其他的出路?去做你自己想做的?」
看著她那雙期待而焦急的雙眼,陳壕微微心動,身為七尺有餘的男兒,他心中自有一番事業,可是他的身體從小中醫就說了,富貴病,得花大價錢調養,今年開學的學費,舅舅表明不想再支助。
陳壕道:「人生在世,哪有事事順心,寧小姐,這些都是命。」
「你就甘於認命?!」
「咳,」林萊玉打斷寧蝶,這丫頭語氣太急了,「我下去看看中獎沒有。」
她沖寧蝶眨眼,待她下樓,寧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,臉上一片火辣,裝作外套上的紐扣纏住了帕子的絲線,一直垂著頭扭紐扣,弄了半天,因一時慌亂,抬胳膊肘時袖子蹭了甜點的白色奶油。
「我……我去一下洗手間。」她說著急匆匆地埋頭去找衛生間。
她臉紅的樣子侷促得可愛,陳壕忍不住低低地吃笑。
衛生間在走廊的最深處,安靜而人少,開著昏黃的燈泡照明燈,她在洗手池邊把袖子用水擦乾淨,恰恰走出來一步,驀然被一個懷抱帶入,然後眨眼間將她貼在牆上,整套動作行雲流水,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。
「怎麼樣?約會的感覺可是美妙。」這聲低沉的嗓音,猶是冷漠。
「霍丞?」寧蝶看著這張熟悉的俊顏在自己眼前放大,她偏頭躲開他的靠近,「你在這幹什麼?」
「干你。」他說到做到,一手將寧蝶雙手的手腕鉗住舉在她頭頂,另只手不顧寧蝶的反抗,直接解開她的大衣,「那個人和你什麼關係?」
不知道是不是場合的緣故,這次外出他沒有穿上軍裝,而是一身純黑的妥貼西服,他逆光而站,整張輪廓硬朗的臉上都像蒙了一層陰影,「告訴我,他和你什麼關係,嗯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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