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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52:16 作者: 貓系女子
    說著瘦弱的身子搖搖欲墜,好似隨時要倒下。

    寧蝶把林萊玉的袖子拉了拉,「算了,看她那樣子,恐怕真是走不了多遠。」

    林萊玉只好跟老婦人講,還有沒有多餘的挑夫。

    老婦人再去找一趟,最終只能再找來兩位,這白天村里年輕的男人都下地幹活了,還想要人,得等到晚上約定,第二天上山。

    怎好讓劇組再多等一晚,寧蝶便道,「我跟著挑夫後面走吧。」

    林萊玉自是不答應,寧蝶笑道:「我比你年長,按理說是你姐姐,你就聽我一回。」

    來回推搡無果,從山外走到村口林萊玉已是累極,她有心承讓,但身體不容允許,加上寧蝶態度堅定,她無奈從了寧蝶的意思。

    轎子是村里人做的簡易轎子,一個竹藤椅子下面牢牢固定著兩根木柱,人坐上去,由一前一後兩個男人抬著。

    那女子坐上去後,先是繼續捂著胸口一陣哼哼唧唧,等上山的路漸漸縮短,那女子病好似全無,一路欣賞美景,一路悠哉。

    寧蝶走得雙腿跟灌鉛一般的重,這上山比走平路累上幾倍,她把汗濕透的旗袍擰乾,眨眼間又跟從水裡撈上來一樣。

    看那女子好不,林萊玉心裡不快,又見寧蝶的速度落在了後面,於是讓抬自己的挑夫去下面接人,價錢再加。

    如此這般換著抬人,等三人同時到信上說的山腰,寧蝶和林萊玉是一身狼狽,那女子倒顯得神清氣爽,儀容得體。

    導演的助手崔志真提前收到信,說有新演員要加入,信里有意無意地透露,此人和那後期投資人關係匪淺,望務必照顧。

    和金主關係匪淺的女人,難免不讓人聯想翩翩,崔志真為顯得自己對此女子的敬重,特意估算時間站在山腰口子這等人。

    等寧蝶她們一到,崔志真一看,人來了!他把頭上的黑色羊毛爵士大禮帽扶正,厚邊垂腳長衫捋起,邁著粗短腿,氣呼呼地跑到人面前,「可得是恭候多時了,快,快,快進去屋裡歇腳。」

    然後再順手不過地接過身邊女子手提的藤箱。

    寧蝶和林萊玉面面相對,原來這胸口疼的女子還大有來頭?

    崔志真也沒料到三位女演員一起這個時候來,但只身邊這位女子面龐乾淨,儀容不俗,那肯定就是此人了。

    封秀秀更是一愣,她為演這部戲,哭鬧著讓自個那愛下煙管的老爹狠心賣了幾個時的花瓶兒,買通幾個電影圈的人牽線搭橋,這事氣得幾個姨娘跳著腳在屋裡罵,她爺爺從前在清朝做過小官,家裡原本有些積蓄,但自他父親這代就敗落了,家裡姨娘多,爹卻沒個正經職業,日子過得是雞飛狗跳。

    她一時不懂初次見面,崔志真對她表現出的熱絡由來。

    莫非她爹又塞錢給了劇組?

    她就說嘛,她是大房出的長女,爹自然疼她。

    封秀秀頭一抬,把崔志真對她的討好作為理所當然,由著他帶路。

    與此對比,寧蝶和林萊玉的境遇對待則是被人完全忽視。

    「她們人都在後山拍戲,你先歇著,稍候我再帶你去後山認人。」人領到住處,崔志真說完又哈哈地笑,看得旁人替他臉頰疼。

    居住的地方租的當地的民宿,土胚子的毛坯房,經年累月的大床底下鋪墊的是稻草,房間裡除了還剩一張桌子,幾乎是四壁空空。

    「這地方怎麼住人?一股土腥味。」地上的泥都是潮濕的,林萊玉把行李放到桌上,她有聽說這部戲投資的錢一直不到位,最近幾天才湊齊,為讓影片在年後上映,拍戲進度要日夜兼程。

    這她能忍受,但沒想到起居條件竟是這樣。

    對於她的抱怨,崔志真懶得搭話,回應的是小眼一橫。

    「是啊,崔先生,」走來的路上崔志真有作過自我介紹,封秀秀嬌聲喊他道,「這地方條件太簡陋了吧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哎喲我的姑奶奶,」崔志真這下只差拍大腿哭喪,「就這屋子還是好不容易租來的,山上條件差,我那些兄弟,住的還是牛棚!」

    封秀秀噗哧一笑,「那袁姐呢?」

    袁姐即是袁鸞,西南出名的金嗓子歌后,這部戲重金請來的女主角。

    崔志真一愣,表情有些訕訕,「袁姐自然是不同,她住的是新房,山上僅有的一間。」

    說著忐忑地去偷瞄封秀秀的反應。

    封秀秀不僅沒有臉色變差,相反格外興奮,袁鸞可是她的偶像,她心中的洛神,當然要和別人不同,她就是衝著袁鸞才要演這部戲,總有天,她也會和袁鸞一樣,成為全西南最著名的明星。

    她高興完回過身命令寧蝶和林萊玉道:「你們兩個,去打些水來,這累一天,臉上全是灰。」

    對於她的態度,林萊玉氣得一噎,寧蝶擔心兩人起爭執,拽了林萊玉衣袖幾下,讓她隨自己出來。

    屋子後頭只有古井,要把系好繩子的木桶放下去提水,寧蝶把打好的水盛進唯一的瓷盆中,她見林萊玉靠著樹幹在發呆,悶悶不樂的模樣,便打趣道:「你過來先洗臉,我們這林大美人啊,都要成灰姑娘了。」

    林萊玉哀嘆一聲,「你說為何導演要來這個地方拍戲?」

    不喜歡的人可以避,這條件如此刻苦真是讓人難以應付。

    寧蝶站定,四處都是綠茵的景色,沒有任何工業的氣息,耳邊傳來有隱隱的水流聲,空氣仿佛透著一股清新的甘甜,她笑了笑,問道:「祝英台在來萬松書院求學時,你覺得那書院該是個什麼環境?」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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