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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8:21 作者: 11點要睡覺覺
    「貝拉,等等,就一下,就一下,可以嗎?」他朝蘇清嘉懇求,同時氣喘吁吁。

    得到路易斯的許可,蘇清嘉快速跑過去,「卡洛斯,你總算來了。」

    卡洛斯笑得有些虛弱,他將手中的杯子遞過去,道:「我答應過要來送你的。貝拉,你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嗎?」

    「什麼要求?」蘇清嘉接過杯子道。

    「這裡面是我從卡納雷特斯噴泉那盛的泉水,貝拉,你能喝下它嗎?」少年的聲音帶著期盼,儘管他已經很累了,但眼裡還是迸發出燦爛的神采。

    蘇清嘉知道那個故事——在加泰隆尼亞廣場邊有一個神奇的噴泉,叫做卡納雷斯特,傳說,任何人只要喝了那裡的水,有生之年,他一定會回到巴塞隆納。

    蘇清嘉眼眶有些濕,她低頭打開了水杯,一口氣把泉水都喝了下去,然後把杯子還給卡洛斯,「我會回來的,一定,我向你保證。」

    路易斯開始催她,蘇清嘉看著他的眼睛道:「卡洛斯,再見,祝你越來越棒,夢想成真。」

    金髮少年的耳朵有些紅,像是紅色的小扇子在搖擺,「嗯,我會的,貝拉,也祝你一帆風順。」他將一封信塞到了蘇清嘉手裡,然後後退幾步朝她揮手,「再見,貝拉。」

    飛機上,蘇清嘉拆開了那封信,裡面只有一張照片,是卡洛斯胸口紋身的照片,黑白的顏色形成極致的衝擊。蘇清嘉把照片放進了背包里,用書夾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從機場回來後,卡洛斯去哥倫布廣場那坐了很久,他買了點東西餵給碼頭邊成群的海鷗,有些海鷗啄了點食物就揚起翅膀飛走了,有些還大著膽子繼續啄。

    當年哥倫布就是從這裡出發,去到了新大陸——美洲,卡洛斯知道,美國就在大海的那一邊,但他坐在這裡望了好久,天際線的盡頭一直都那麼平靜。

    他用手貼在左胸口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心跳,紋身微微發燙。

    貝拉離開前,他一個人去了蘭布拉大道,吟遊詩人和表演藝人還在孜孜不倦地向路人展示著自己的特色,街邊的巷子裡有流浪歌手在彈奏吉他,《mucho》這首經典老歌被重新編曲。

    酒吧外,喝了許多冰啤酒的年輕人向美麗的女郎表達愛意,女郎興奮地紅著臉答應了。他們一起走進了紋身館,紋了情侶紋身。

    卡洛斯突然有了莫名的衝動。

    在吉他手的歌聲中,他也走進紋身館,詢問紋身師,能不能替他紋上一句話,紋身師笑著答應。

    洗好澡後,他被帶去紋身的地方,他把紋身的內容寫在紙上,教給紋身師。

    紋身師問他,後面的文字是什麼意思,他告訴紋身師,那是他喜歡的女孩的名字,紋身師笑著說,我猜也是。

    消完毒後,技術純熟的紋身師開始操控機器,紋身針在他身上打出針孔,黑色的墨水被灌注進皮膚內,有點疼,有點涼。

    《mucho》的曲子還在重複,他只能聽見一點點樂音,然後在心底跟著哼唱。

    紋身帶來的疼痛比他想像中要多得多,但卡洛斯覺得,這一切都很值得。

    在學中文的時候,黑髮女孩告訴他,她的名字來自於一首中國詩歌,他雖然沒有聽懂,但還是努力記了下來。

    在中文裡,那段話是這樣表述的,「重湖疊巘清嘉,有三秋桂子,十里荷花。」

    貝拉告訴他,清嘉的意思是美好的意思。

    說那段話的時候,貝拉就坐在小教室的窗子前,漂亮地像是一副畫。他覺得,貝拉的名字取得真好,真好,真像她。

    他想,就算夏天成片的荷花開放,秋天連綿的桂樹飄香也不會比得上貝拉的美好。

    不知不覺間,紋身已經紋好,紋身師替他擦拭掉胸口的血跡,洗掉了多餘的顏料。

    五天後,紋身徹底癒合,卡洛斯再也等不及去找他的黑髮洋娃娃了。

    他想讓她看到他的紋身,看到他對她的愛。

    夜風涼涼的,只穿著外套的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寒冷。

    他把拉鏈拉開,向心愛的女孩袒露自己的心扉。

    第一次他莽撞地抱著這個女孩,他把她的耳朵貼在自己的左胸口,有淚水沾在他皮膚上,像是火球般的滾燙。

    他希望她能聽見他的心聲,感受到他熾烈的真誠。

    我把你紋在心上,我把你放進心房。

    第三十五章

    太陽依舊每天從地平線升起,卡洛斯開始了更刻苦的訓練。

    沈柯每個星期還是會來教他中文,十七歲的沈柯快要上大學了,他想念法律專業,可惜語言這方面是硬傷,找一個合適的家教顯然很難,而卡洛斯則剛好和他互幫互助。

    奧萊格已經通過試訓了,雖然現在在b隊坐冷板凳,但憑他熱衷交際的個性,想來在更衣室不會混得太差,卡洛斯只擔心他訓練時候會不會偷跑出去找女孩過夜。

    蘇清嘉走後,卡洛斯把宿舍的東西都整理了一遍。他把當初他在哥倫布廣場落寞時貝拉給他寫的便簽全部拿了出來,用膠水一張張貼在了牆上。紙張的顏色很鮮明,字跡也很漂亮,由於妥善的保存,一兩年了還沒怎麼褪色。

    卡洛斯每天起來都會先看一遍便簽,然後念給自己聽。

    還有那幅畫,那幅在蘭布拉大道畫家給他畫的手捧鮮花的畫,他找人給裱了起來,掛在便簽中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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