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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「先生,這——」
夏寧抖開紅蓋頭,金線繡滿,泛著耀眼的金光,低聲道:「今日你是從將軍府嫁出去的,這蓋頭也是用得起的。」
她將紅蓋頭遞給身旁的喜事嬤嬤,繼續說道:「只要我在一日,便是你的娘家人。」
屋子裡一陣無聲的譁然。
春花忍不住要落淚,卻又怕哭花了臉,連忙低下頭去,不讓眼淚淌在臉頰上,「多謝夏先生……」
聲音也哽咽了。
喜事嬤嬤捧著紅蓋頭上前,勸道:「佟娘子,這還未出門還在娘家裡可不興哭的哦,快快不哭了,蓋上蓋頭新娘子要拜別家人出門咯!」
這一聲後,外面候著的嗩吶笛子鑼鼓響起,奏出歡快喜慶的音色。
蓋頭蓋上,由著喜事婆婆攙扶著出門。
在花廳里,夏寧與耶律肅坐在上座,看著堂下的春花向拜別,隨後被人群用著出門去。
能算得上春花娘家的人只剩下杜嬸娘一人,眼見著小姑娘穿著嫁衣出門去,高興的又哭又笑,眼淚怎麼也止不住。
夏寧擔心春花今日娘家人太少,邊讓雪音、張嬤嬤、荷心、暖柚幾人都一齊送嫁,送嫁打頭騎馬的是陸圓。
七八歲的少年,穿一身喜慶的長袍,腰背筆挺的坐在馬鞍之上,已有俊逸挺拔之意。
送嫁隊伍的熱熱鬧鬧。
雖不及當年的夏寧大婚的排頭,卻也比小門戶的姑娘出嫁來的體面許多。
紅妝連綿。
奴僕叢叢。
在出了將軍府不遠處時。
外頭忽然有了一陣小小的騷動。
春花坐在馬車裡,心不由得高高的吊起來,恨不得立馬掀開帘子去看,卻被同行送嫁的張嬤嬤摁住。
「新娘子得穩重些,哪好輕易拋頭露面給外人看去。」
春花這才收回手,細聲細氣道:「勞嬤嬤幫我看一眼外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?」
張嬤嬤噯了聲,掀開帘子看去。
不過一息就縮了回來。
動作急切。
春花更是心慌了,連忙問到:「嬤嬤,是什麼事?」
嬤嬤哎喲了聲,替她高興的險些要笑出聲來,雙手握住春花的手,壓著聲音激動道:「是傅將軍!他來迎親了!就在前頭——」
春花愣住。
嬤嬤還在說著:「傅將軍當真是有心了,更是給了佟娘子極大的尊重與臉面啊!」
傅家雖曾家道中落過,但憑藉著傅崇一人為傅家掙回了尊重,再加上耶律肅辭去輔國公一位,今後不在披甲上戰場,身為副將的傅崇已是朝中的新貴。
而春花,雖在兗南鄉也為自己掙了些體面。
比起夏寧,比起傅崇,她是高高的嫁進傅家。
女子高嫁,男方不會前來親迎。
可他還是來了。
春花也像杜嬸娘似的,又哭又笑。
急的嬤嬤怎麼都勸不住,只得小心翼翼的給她擦眼淚,生怕哭花了妝。
進了傅家大門。
拜堂結親。
她攥著手中的喜綢,手中生津。
鑼鼓喧天,唱和著送入洞房!
小院裡的丫頭們陪著春花,也學著當年的模樣,荷心偷偷拿了糕點塞給她吃,干噎的直捶胸口。
四個丫頭年齡相仿。
春花雖是後到的,但與幾人很是親近。
她如今能嫁入高門,眾人自然也替她開心。
她們吃著笑著,便是連雪音也忍不住笑了出聲。
外頭的宴席久久不散。
幾人也不敢打瞌睡,乾脆湊在一起嗑瓜子聊天,聊的都是這些年各自的經歷。
荷心說,圓哥兒愈發大了,幾乎不在小院裡歇息,如今娘子身邊的事情她們沾手的也是,幾乎都是將軍一手包辦,她們徹底閒了下來,等到娘子離開將軍府後,她也打算嫁人了,在說這句話時,荷心垂著眉眼,在喜燭的映襯下,染上了些許羞澀。
春花意外,問到許了什麼人家?
荷心難得扭捏,不肯直接說。
暖柚急的直接說了出來,是個同鄉的男子,如今在農莊裡做了個小管事,是張嬤嬤牽的線。
雪音捧著茶盞,聞言,也掀起了眼睫,饒有興趣的問了句:「就是隔三差五不是送糕點、就是送絹花的那人?」
在眾人熱切的視線下,荷心才點了頭,後用帕子捂著臉,推了下春花,羞得滿臉通紅:「今兒個可是春花姐姐的好日子,你們嬉鬧我作甚,要鬧——該鬧她才是!」
暖柚笑著倒在她身上,指著春花,「那可不成,春花姐姐麵皮薄,若是鬧的狠了,壞了今晚的好事可就遭了——」
春花本就緊張。
天色愈黑,就越緊張。
這會兒被暖柚這麼一說,又羞又緊張,臉若紅霞遍布,急的要跳起來:「吃了幾盞茶你就裝醉了不成!從前你可不是這麼能說的性子!」
三人推推搡搡的。
女孩兒的笑臉湊在一起,瞧著那般美好。
偏旁邊的雪音漫不經心的說了句:「你們再鬧下去,晚上她可就要真不肯了。」
春花紅著臉撲倒她身上去,「連雪音也愈發不正經了,我瞧瞧,是不是也許了人家——」
這下,變成四人鬧在一塊兒。
笑聲連連。
鬧到守在外頭的喜事嬤嬤笑著搖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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