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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她心如千斤沉,只昂著頭,迎合著他的索取。
她的柔順。
她纖細的腰肢。
她逐漸冰冷的身軀、面頰,都像是針扎在男人的心底。
糾纏的唇舌分開,男人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,粗糲的指腹動作溫柔的擦去她眼梢的眼淚,開口時,嗓音竟是沙啞了,「我只得停留一盞茶的功夫。」
一盞茶的功夫……
夏寧的手從他的後背移開,輕輕捧上他的臉頰,望著他的面龐。
日夜兼程,令他臉上的生出青色的胡茬,親近時有些刺癢。
他眼底的冷色逐漸融化,可眼下的倦色卻掩不住。
兵貴神速,他身為主帥,不當脫離大軍。
更不應當為了兒女情長如此。
可他偏偏來了。
第268章 盼君早日凱旋
怕是這短短的一盞茶功夫,也是他擠出來的。
只為來見她一面。
她踮起腳尖,輕輕貼上他的唇,低聲細語:「我等郎君凱旋。」
落下一吻。
如蹁躚的蝶輕觸。
下一句,更低,更柔。
「等郎君接我回京。」
只淺淺一吻。
郎君。
這詞從她口中說出來,情意綿綿細長。
耶律肅窺見她眼底壓抑的淚色,改了口,戲謔著問了句:「阿寧此次不向仙君真人祈福了?」
他憐惜她,甚至不舍看見她的眼淚。
故意提及往事。
夏寧知他心思,也配合收起淚意,眼中泛起星星點點的笑意,手輕輕在他胸前捶了下,嬌嗔著道:「您——」
可才說了一個字,眼淚唰的一下從眼眶中跌落而出。
亦是狠狠砸在耶律肅的心間。
捶著他胸口的手想要揪住他胸前的衣襟,可他胸前都是冰冷刺骨的鎧甲,如何拽得住,在手指無措時,耶律肅抬起手,將她的手握住,攥在掌心之中。
哪怕他再想停留的時間多一些,也不行。
南境的百姓、將士都在等著他。
這一次南延堵上了全部兵力,這一次他勢必要破了西疆,為母血仇!為兗南鄉、南境死去的無辜百姓討回一個公道!
兒女情長,只得暫且按下。
他壓抑著喉間涌動的情愫。
另一隻手輕輕落在她的面頰上,帶著寒意的指腹拭去她的眼淚,嗓音沙啞著,「別哭,等我回來。」
夏寧眨了下眼睛,摒去眼中的霧氣,昂著頭,認真的望著眼前的男人,悄聲應下,「好。」語氣愈發認真,一字一句,「我等您,可我這人耐心不佳,若您遲遲不歸,可別怪我跑去南境尋夫。」
耶律肅停留在她臉上的手變為用手掌攏住她的臉頰,語調溫柔著,「好。」
視線交疊,凝視。
時間悄然流逝。
耶律肅才鬆開她,聲音壓得愈發低了,「我該走了。」
一盞茶的時間已到。
他必須離開,與大軍匯合。
夏寧聽後,眼瞳的微微細顫了下,可極快的穩定下來,亦是鬆開他,往旁邊移了一步,向著耶律肅福了福身:「盼君早日凱旋。」
她動作利索,深深福下。
視線垂下,盯著腳尖,不敢抬頭去看人。
耶律肅深深看了她一眼,眼中暗色一片,繁複的情緒交錯,最終在她墨黑的髮髻間收回視線,推開門扇,轉身離開。
步履跨的極大。
等到腳步聲往院外走去時,夏寧才敢抬起頭去看。
勁瘦挺拔的背影快速行走在黑夜之中,越走越遠。
肩上的斗篷獵獵作響。
衣角翻飛。
很快消失在合攏的門縫中。
外頭寒氣湧入,她緩緊了雙臂,瑟縮著肩頭,合上門扉,往床上重新躺回去。
被褥里仍舊溫暖著,可她的身子卻像是怎麼也暖和不起來。
她鑽進被褥里,閉上眼。
任由這種揪心、煎熬的情愫折磨著自己。
此行,此役,必定艱難。
她眼下的能做的,竟然只有在兗南鄉默默祈禱他的平安。
從不信奉神佛的她,竟然只能祈禱。
-
第二天,夏寧睡到了晌午才被外頭的聲音吵醒。
昨晚睡得實在晚,雖睡了一上午,但起來是人都是昏昏沉沉的,她披上外衣,走到窗口推開一看。
外頭的寒氣湧入。
並著陰沉的天色、孩子們的笑臉,一同映進了夏寧的眼中。
虞婆婆帶著幾個孩子在院子裡玩毽球,抽陀螺玩。
一面還叮囑他們小聲些,莫要把娘子吵醒了。
小孩子認認真真的應下了,可一旦玩起來誰還記得?
記得虞婆婆要將他們帶出去。
她撐在窗口,也被孩童純真的笑臉感染,胸中壓抑的煩悶似是舒朗了許多,「這是在玩什麼?」
三個大些的孩子仍有些怕夏寧。
倒是歡姐兒不怕她,舉著手裡的毽球,一步一晃的走到夏寧跟前,高高舉起。
啊啊的叫著。
大眼極亮。
口水都從嘴角淌了下去。
夏寧笑了,看著歡姐兒的眸色溫柔,「歡姐兒先玩著,等我洗漱妥當了就來陪歡姐兒頑。」
歡姐兒沒怎麼聽懂她的意思。
還是一味的沖她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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