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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一如多年前在京郊小院中時。

    她也會這般撒嬌環抱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心中喟嘆,暖意悄然涌動。

    他抖開大氅,將為著斗篷的女子裹起,擋住落在她身上冰冷的雪花,垂下視線,便撞上了她笑吟吟的視線,姣好的杏眸中皆是歡喜之色。

    她昂著頭,眼梢的喜色溢出:「您怎麼來了?不是要等宮宴後才會從京城出發麼?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如今貴為輔國公。

    少年皇帝更是依賴信任他,論規矩、情分,他都得參加大年三十那日的宮宴才是。

    可此時卻出現在了夏寧的面前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抬手拂去她髮髻上的雪花,嗓音溫和,「給你來送銀子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眯起眼梢,笑的愈發燦爛,腳尖踮起。

    兩人的唇湊的極進,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嬌媚,「當真?」

    自然不是真的。

    從京城至兗南鄉,長途跋涉,甚至連宮宴都推了,不過為了一句,想見她罷了。

    雙唇輕輕觸碰。

    自然的,不受控制的。

    短暫的觸碰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的雙唇在風雪之中,早已冰冷,可她的依舊柔軟溫暖,在嚴寒之下,愈發想讓人奪取占有——

    他卻微微往後仰了仰。

    克制的雙唇才分開,「外面雪大,進去再說。」

    她被他細緻的裹在身前,汲取著他的體溫,風雪也被他的身軀、他身後的馬車擋住了,卻不依他的話,難得使了些小性子,雙手環住他的腰間,略偏了頭往後看了眼,發現幾個人頭齊齊躲進了屋子裡。

    她回眸,略歪了腦袋,笑意清淺的看他。

    那股子因人縱容寵愛而生出的嬌縱,在她眼梢躍然靈動。

    教人看的愛不釋手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嘆了口氣,成團的白色霧氣縈繞不散,他又貼了下她柔軟的唇,壓著低柔的嗓音哄道:「你身上衣裳穿得單薄容易染上風寒,聽話。」

    他對她的溫柔,愈發沒有限度。

    不見時,想念之意不甚。

    如今見面後,觸及他的溫柔,心中柔軟如春日拂過花間的春風,溫暖的令人眼眶濕潤。

    她收回手,偏了些許視線,嘴角翹起,「今兒個就依您罷。」

    在她後退兩步,從他的懷中退出,似笑非笑的瞅他。

    漫天白雪,也不及她眼中眸色的驚艷。

    「多謝阿寧手下留情。」

    含笑的聲音落下,他已解下身上的大氅罩在她的身上,帶著他溫暖的體溫一併將她包裹住。

    夏寧愣了須臾。

    「走罷。」

    面前的男人牽起馬車,另一隻手的手掌朝她平展著。

    她才把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。

    一齊漫步在皚皚白雪之中。

    與那年在難民營的雪天不同,他的手常年握刀騎馬,掌心粗糲硌人,指骨節處都生出磨人的老繭。

    此時,她的手心裡也已生出了薄繭。

    早已不如當年柔軟。

    如今的兗南鄉一片空曠,僅有入口處一一排排簡陋的屋舍。

    倒是馬廄看起來比屋舍搭建的更用心些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取下馬背上套著的車架,又撿了乾草放在馬槽里。

    夏寧便掀開帘子,想看看陸圓睡得有多沉,他們在外頭說了這麼久的話竟然都沒醒來,一掀開帘子,裡頭僅有些箱籠包裹,哪裡有圓哥兒的身影。

    「圓哥兒怎沒來?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給馬蓋上擋風的油紙,又把馬廄四面的擋板豎起,馬廄里頓時昏暗了下來。

    做完這些後,耶律肅答她:「陸圓在出發前患了風寒,不宜舟車勞頓,被我留在了京城,請楚李兩家時常過府照看一二,還有嬤嬤等人仔細照顧,不必擔心他。」

    他一邊說著,一邊上馬車一件件搬出箱籠。

    夏寧站在一旁,想要上前幫忙,也被他制止了。

    她索性閒著,聽見園哥兒患了風寒,難免有些擔心,「您離京已有些日子了,園哥兒咳好些了?」

    「暗衛傳來口信,已全好了。」他搬下所有箱籠後,又下了馬車,抱起一個半臂長寬的檀木箱子,「走罷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看了眼地上的,「剩下的不搬了?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摸她的腦袋:「我稍後再來。」

    兩人一起回屋。

    外面的風雪愈發大了,合上門後,從門縫中溜進來的風聲呼呼作響。

    再加上屋子裡昏暗,愈發顯得環境苛刻。

    夏寧熟門熟路的點燃油燈。

    屋中有些漏風,細小的火苗搖曳著,仿若下一瞬就會熄滅。

    夏寧仍惦記著圓哥兒的事情,也因屋子裡光線晦澀,在給他倒熱茶時,甚至不曾察覺到他四處打量的眼神逐漸有異。

    「好全後也需仔細將養些日子,圓哥兒那麼大的孩子本就還沒立住,功課也好,練武也好,都得悠著些才是。」

    她說的緩緩,眉間還有隱隱憂色。

    這是從前的夏寧不曾有過的情緒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收回視線,耐心問道:「最近出了什麼事麼?」

    夏寧在一旁的圓凳上坐下,雙手攏著茶盞,眉睫微垂,嘴角無力勾了下,「從前見了那麼多人死去也不曾這般,來了北方這麼些日子,總能聽見小兒養不住的噩耗,有些都是一場風寒一場發熱就去了,自我養了圓哥兒些日子,聽到這些噩耗總有些不忍心。如今聽您說圓哥兒也染了風寒,他也認你我為爹娘,我們卻一個人都不在他身邊……」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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