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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對南延北方的風氣當真不知曉。
他不禁愣住了,「北方如此野蠻?不曾聽說過啊。」
夏寧聳肩,「先生若不信,大可問問旁人。」
顧兆年立刻看向與自己還算交好的雄先生。
雄先生坐在石頭墩上,老神在在的緩緩搖頭,單手擼著山羊須,「老夫亦不曾去過北方,不甚清楚。」
顧兆年想了一下,又看向春花。
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詢,春花卻為注意到顧兆年的表情,而是看著夏寧,「娘子,奴婢不怕疼不怕吃苦,願意學騎馬!」
夏寧笑吟吟的看著春花。
餘光淺淺掃了眼顧兆年。
對著春花的態度愈發親厚,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,讚許道:「好姑娘,真聽話。」
這幾句話顧兆年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勁。
好像是他怕疼怕吃苦似的……
不對,他本就怕疼怕吃苦!
但是在夏寧視線挑釁的看來時,顧兆年身為男人的自尊被點燃了,他抱著胳膊不輕不重的冷哼一聲,不屑道:「難不成我還會輸給一個姑娘了不成?」
夏寧勾唇一笑,手掌擊響,叫來一個侍衛,吩咐道:「現在立刻就教顧先生如何上馬、如何御馬,務必要在抵達茶州前學會。」說完後,她笑著招手叫春花,「來,春花我來教你,咱們可不能輸給顧先生呀。」
顧兆年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侍衛拱著坐上了馬背。
等到居高臨下那一剎那,才隱約覺得,自己似乎……被套路了?
可胯下的良駒很有脾氣,躁動的不容他分心。
在抵達茶州前,顧兆年從馬背上摔下來無數次,一次比一次狼狽不堪,而一同開始學騎馬的春花卻穩穩噹噹,看的想要打退堂鼓的顧兆年始終無法說出口。
總不能真輸給一個小丫頭片子!
是吧?!
最終在到達茶州的前一日,他總算學會了騎馬。
茶州也到了。
茶州是離南境最近、最繁華的一個州府,雖然遠遠比不上南方的其他州府,但也的確是北方較為繁榮的了。
進了北方地界後,他們幾乎風餐露宿。
就在顧兆年以為總算能找個上好的客棧好好休息一晚時,夏寧抽了三個侍衛,還有他,駕著一匹馬車、三匹馬繼續上路。
顧兆年心想著,行叭,繼續趕路就繼續趕路吧。
反正他躺在馬車裡。
可誰知道過了茶州後那天氣就跟抽了風似的,不是狂風大作就是沙塵暴,儘管顧兆年深諳治沙之法,但他亦是第一次在南延直面沙塵暴。
狂風大作,將地上的枯樹卷席而起!
黃沙砂礫猛烈的拍打在車壁上。
甚至連馬車頂都岌岌可危!
幸好他們躲在一個小山坡後,沿路還撿了許多石頭壓住車子,這才不至於被捲走。
那一刻,顧兆年蜷緊自己的身體。
什麼同鄉人、生活、夢想統統被拋之腦後,只有一個念頭——
既然他來到了這個時代繼續活著,拼盡全力也要好好活下去!
活到壽終正寢!
風沙過去,所有人渾身狼狽,頭髮絲里都是黃沙。
連夏寧也彎腰吐著口中的黃沙。
侍衛遞去水囊給她漱口。
她稍稍掩住漱口後,便已站直了身子,詢問幾句眾人的情況後繼續趕路。
連顧兆年都有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,此時心還有些慌亂,她卻面色如常,甚至還能安撫顧兆年幾句,「先生快上馬車,沙塵暴不會太密集,我們需趁此抓緊時間趕路。」
夜裡休息時,顧兆年與侍衛坐在火堆旁。
越深入北方後,植被越少。
進入深夜後,四周空曠的僅有疾風呼呼作響,聽著像是怪物在呼嘯低語。
讓人無法安心。
他們也路過幾個依山的村莊,地處貧瘠,一個比一個窮,窮的連逃離村子的力氣都沒有。
快馬加鞭的趕路,在五日後,他們總算抵達了曾經的兗南鄉。
如今剛進入五月。
氣候早已開始轉暖,兗南鄉的風沙呼嘯的刮著,下了馬車才站了一會兒,夏寧的帷帽上已經落了一層淺淺的黃沙塵土。
顧兆年亦戴上了面巾,只是風颳得有些睜不開眼睛。
比起這些,眼前的光景更是讓他們寸步難進。
滿目殘垣絕壁、滿目瘡痍。
風聲呼嘯悽厲。
那麼大的黃沙卷席,也蓋不住這一座兗南鄉的大火燒毀後的存在。
在他們下馬車不久後,風沙漸漸小了些。
顧兆年沒忍住,問道:「這就是兗南鄉?怎麼會燒毀成這樣?」
夏寧帶著她進入破敗的兗南鄉,鎮子的大道上堆積了一層黃沙,大道兩邊的房屋早已燒毀的七七八八,存不住黃沙,路過時,甚至還能瞥見被壓在下面的森森白骨,恰好被卡在焦黑的柱子裡。
顧兆年從未如此光景。
頭一眼看見嚇得叫了一聲,臉色煞白。
夏寧收回視線,杏眸中的眼神沉的可怕,「西疆人——」她又改了口,「西疆第一皇子景拓一把火燒了兗南鄉,部分兗南鄉人通過暗道逃到了南境外城以為逃過了一劫,卻為想到景拓在暗道里藏了炸藥,在攻打南境時點燃炸藥,僅有幾個娘子軍誤打誤撞跟著我逃了出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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