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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他還要繼續,夏寧攔了下:「先生且等一等,我回去取樣東西。」

    不等顧兆年抬頭,眼前的人已經起身走到門口。

    這速度——

    當真是快極了。

    夏寧回屋子取了這幾日畫的圖來,鋪開在桌上,杏眸閃爍著:「聽先生所言,也懂得些建造之術,我也曾翻了些冊子,自己粗略畫了兗南鄉的布局,請先生過目。」

    在夏寧鋪開的瞬間,顧兆年的眼神陡然有了變化。

    他幾次眼神怪異,又像是按捺著激動之意的看向夏寧。

    都被夏寧一連串的詢問打斷了。

    夏寧只想到建造城牆擋風,對防風林不太懂,她問的極其認真,態度真誠,連著幾次後,連顧兆年也被她問得盡職盡責的答疑解惑,徹底將自己的心思壓了下去。

    對於重建兗南鄉一事,夏寧總以為要在治沙之後。

    如今被顧兆年三言兩語一點撥,豁然開朗,便有了方向——自然,帳目冊子也要拉著雄先生推翻重新擬寫了。

    夏寧記下一整張紙的東西,仔細疊了收進袖中,才笑吟吟的看著顧兆年道:「先生說的這些樹木、物件我讓人一一去打聽,因去兗南鄉路途遙遠,若是都從江南這兒帶過去,車馬花費太高了實在不划算,我們儘量都從北方置辦採買。估計要等到出了二月才能動身,期間先生只管在蘇州城好好歇息,有什麼缺的,同外頭的冬柏說就是。」

    顧兆年點了點,「一切都由夫人安排。」

    「到了兗南鄉後,先生要多辛苦了。」夏寧客套了一句。

    她說完後,正欲起身,卻見顧兆年眼神莫名的看她。

    並非垂涎、冒犯的眼神。

    像是探究。

    夏寧愛才,知道這顧兆年的的確確是有本事的,建造兗南鄉也好、治沙也好,要多多仰仗他,故而對他的態度還算溫和,挑眉問道:「先生?」

    顧兆年咕咚咽了口口水,嗓音顫微的問了句:「奇變偶不變?」

    第241章 冷落

    夏寧歪了下腦袋。

    顧兆年繼續試探,聲音拔高了些:「沁園春雪?」

    夏寧的表情依舊不變,眉間更多了些不解。

    他嘀咕了句不應該啊,按照小丫鬟和他說的,這位夫人青樓出身人設自強不息,顯然是走的大女主套路,而且在古代這種地方,她這個階級出身的最後竟然能嫁個大將軍,甚至還是以正室的身份。

    如此逆襲,不可能是真土著啊。

    顧兆年不死心,亮出了最後的殺手鐧:「我生於1993年,江蘇——」

    夏寧捏著帕子掩唇輕笑一聲。

    顧兆年停了下來,有些不明白她為何笑。

    夏寧緩緩搖頭,「先生說的這些我聽不太懂,或許我不是先生要尋的人,不知是哪兒教先生誤會了。」

    顧兆年皺眉不解,雙眼之中皆是執著,他指著桌上的畫卷,「那你這畫法是從哪兒學來的?還是你來得太早,我說的這些事情你都忘記了?」

    夏寧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,嘴角微翹,眼眸笑意細碎,「這是一位從北海來的畫師教我的,原先他只教我們些皮毛,後因我學的勤勉,他教的我多了些。」接著,她神情落寞了幾分,「沒幾年後,先帝下了禁令,不允許外邦人進入南延,他便回了北海去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抬起頭來,望著眼前的男人,「這會兒想來,先生與羅先生倒是有些想像,羅先生一個人呆著時,也會像您這般說著奇妙教人費解的話。」

    顧兆年本來灰暗下去的眸子陡然亮了起來,他幾乎半個身子撲在桌上,激動著叫道:「那位羅先生叫什麼名字!北海又在哪兒?!你有他的聯絡方式嗎??」

    顧兆年激動之下,有些忘了規矩。

    春花及侍衛都讓夏寧遣了下去。

    她略微後仰了些身子,「我們都稱呼他為羅先生,我也不曾離開過南延,更不知道他是在北海的哪個國度里,羅先生甚少說自己的事情。」

    顧兆年蔫了下去,頹廢的抓著自己的頭髮,「什麼都不知道啊……」

    他跌坐回椅子上。

    精氣神甚至比最初見到時更差了。

    她對顧兆年究竟是什麼人並不好奇,有安宜郡主做背書,縱然有些小心思,但也不會是什麼危險人物。

    比起他的身份,夏寧更在意他的能力。

    夏寧望著他,忽然輕聲開口:「我曾問過羅先生,他這般,難道不怕受旁人冷眼麼?」

    果不其然,顧兆年緩緩抬起頭來。

    眼瞳渙散的盯著她。

    夏寧斂去笑意,極其認真道:「羅先生答我:人生來獨孤,能尋到一二知己那便最好,若尋不到,也別丟了本心,否則要連自己也丟了。」

    顧兆年的眼神變化。

    有那麼一瞬間,顧兆年仍會錯認她就是自己找的夥伴。

    她的心性、認知,都與這個時代的婦人截然不同,閃閃發光。

    可再細窺,她與這個時代又如此融合,身上都是這個時代的印記。

    或許,這份不同就是那位羅先生留下的痕跡。

    他們同為孤獨,在這個陌生的朝代,旁人眼中的怪人,可她卻一口一個先生,不問來路,不問過往。

    也許,羅先生教她畫技,也是這個道理。

    古代女子艱難,她在青樓長大,更為艱難。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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