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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當真與郡主說的一模一樣,僅有一條遊廊修建上湖上通往湖心院中,三面環水,背後則是大片的竹林。
此時夜色漸深。
湖面上吹來陣陣晚風,帶起陣陣水汽,撲在臉上說不出的舒適。
夏寧不由得好奇,這麼舒適的院子為何郡主自己不住。
安宜郡主笑了笑,夜色朦朧,她的笑容也多了份不真切的模糊,看了眼被府兵抱在懷裡的陸圓,「湖心居里的東西一應都是乾淨的,先把三個孩子送去進去,教他們好好睡罷。」說著又看向夏寧,「今日你們玩的大半日想也累了,晚上好好歇息,明日我再來尋你一同逛園子去。」
她既然不願說,夏寧也不繼續追問。
福了福身,語氣多了份真切:「多謝郡主。」
安宜郡主走了後,夏寧與耶律肅才進入湖心居。
因是臨湖而建的院子,占地並不大,一間穿堂,一方小院,院子正南方向就是正屋,沒有花廳,小院左右兩手邊各一間偏屋。
圓哥兒他們睡在左邊屋子裡,而嬤嬤與荷心歇在右側偏小些的屋子裡。
正屋自然是耶律肅與夏寧歇息。
這間院子雖小,卻備有一間小廚房,能自己生火做飯。
荷心守著三個哥兒,嬤嬤進正午來侍候夏寧。
夏寧吩咐著嬤嬤,讓她在圓哥兒他們屋裡頭點上驅蚊的香料,別讓蚊蟲咬著他們。
湖邊的蚊蟲咬起人來最是狠了,便是塗了藥膏沒個七八日也消退不下去。
嬤嬤剛要應下,耶律肅從隔間洗漱出來,說道:「不必點了,驅蚊的香料嗆人又煙大,這院子裡種著的多是驅蚊辟邪的草藥。」
夏寧嗅了嗅鼻子,「怪道我進了這院子總能聞到一股味道,像是藥草,卻又不知道是什麼。」她來了興趣,也不讓嬤嬤替她通頭了,「嬤嬤今日也累了,快回去歇息罷。」
嬤嬤放下篦子,「老奴服侍娘子歇下罷。」
夏寧沖她眨了眨眼睛,起身推著她出屋子,尾音拖得長長的,「哎呀,嬤嬤快去睡罷,去罷去罷。」
嬤嬤如何猜不透她的心思。
無奈的吩咐她好幾聲娘子早些歇息,別熬壞了身子後,見夏寧應付的極其敷衍,就知道這位主意大的娘子一句話也沒聽進去。
但將軍也在,多少能盯著些。
把嬤嬤趕去歇息後,夏寧端著一盞油燈在院子裡尋草藥。
月下覓物,格外費眼。
油燈的火光微弱搖曳,更看不真切了。
夏寧蹲在地上,在草叢裡找到了四五種草藥,一一記下特徵,打算回去問謝先生。
她起身後,本想回屋歇下。
一抬頭,見一輪皓月掛在空中。
院中傳來蛙叫蟲鳴。
這個夜晚仿佛將浮躁的人心也一併安撫了下來。
夏寧吹滅了油燈,順著月光,往湖心居外走去。
前來湖心居的路上僅有一條遊廊,遊廊中間還修建了一個四角亭。
在湖中亭里坐著賞月,似乎也不錯。
等到她湖心居後,一眼就瞧見了坐在四角亭里的人。
她腳步微頓,這人是什麼時候出來的?
夏夜安靜,腳步聲格外清晰。
耶律肅轉頭看去。
隔著一道遊廊,兩人無聲對視。
夜風拂來,吹起她散了一肩的長髮,髮絲飄動,這才模糊了夏寧的視線。
許是夜風過於溫柔。
才止住了她離開的步子。
她在京城還會停留些日子,且還要住在將軍府中,總不可能一直避著耶律肅——如今他對自己仍有情愫,若是自己避他避的太狠,最後吃虧的還不是她自己。
夏寧再次提步走了過去,走在圓桌旁坐下,見他在獨酌,好奇的問了句:「將軍此次出來還帶了酒?」
在她記憶之中,耶律肅並不是貪杯的人。
只有不得不喝時才喝上幾杯。
夏寧在京郊小院中時,卻喜歡時不時喝幾杯薄酒,多是清甜不易醉的。
他捏起另一個倒扣的酒杯,輕輕放在夏寧面前,提著酒壺給她倒了一杯,聲音微沉著,有些浸了酒色的慵懶,「郡主送來的。」
「郡主?」夏寧疑惑了句,她不是還讓他們早些歇息,怎麼還會送酒來。
她懶得去想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,端起酒杯細嗅了下,臉上的笑意淺淺漾開了,「這酒不醉人啊。」
耶律肅飲儘自己杯中酒,說了句:「自是不比太常。」
太常?
這酒怎麼能比太常?
夏寧捏著酒杯,垂眸輕笑一聲。
這是綠蟻酒,便是連屠蘇都比它更容易醉些。
但眼前的這個男人,卻是能喝一罈子太常,還能面色如常,甚至還能與她行房事……
思緒忽然飄遠了,又著落到了過去的記憶之中。
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如何能忘,只是如今想來,卻像是在窺探旁人的記憶,隔著一層模糊的薄紗,心口木然,毫無悸動之意。
她端起酒盞,輕輕抿了一口。
入口甘甜清爽,回味卻是微苦。
夏寧看了眼手中的酒杯,是自己久不飲酒口味有所變化,還是這綠蟻酒與她從前喝的不太一樣?
但口感還算不錯。
索性一口飲盡。
口中回味的清苦味道更濃烈了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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