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5頁
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而謝安不曾耽擱停留,直接回了自己的院中關入書房裡。
裡頭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,動靜大得讓魏娣險些以為是不是遭賊了。
謝安承諾下的是半日時間。
自他進了書房後,直至日落西山,都沒有出來一步。
連魏娣送來的夕食都原封不動的擱在門外。
書房內,謝安盯著手中的書冊,雙眸一片猩紅,眼神卻發直了,口中念著:「竟是這般……這般……」接著又抱住腦袋,雙手抓著髮髻,撓的灰白的髮髻雜亂無章,成了一叢雜草,忽然又眼神癲狂,一頭扎入滿地的書籍之中瘋狂的翻找:「定還有其他的解法!」
第203章 什麼男人情愛,她——都不願意再要了
先帝薨逝不足一年,又遇太皇太后仙逝,短時期內兩位貴主離世,宮中氣氛壓抑肅穆,且新帝實在年幼,如今的太后以仁慈出名,實則是她出身並不高,母族提不起來,身後並無靠山,手中無權,自然穩定不了宮中人心。
太皇太后雖在後宮,但喪事卻是國事。
定國公衡志韶、輔國公耶律肅理應協同新帝處理後事。
更是要藉此機會監督禮部。
雖國喪皆有章程,但南延禮重孝道,一年中祭祀慶典繁多,新帝年少,就怕有心思不純之人妄圖從中拿捏新帝,逐漸削弱新帝威儀。
兩位國公輔佐新帝大業下手的第一處,便是六部之一的禮部。
前朝後宮風起雲湧,籠罩在喪事的哀愁之下。
耶律肅自然無暇回府。
在世安苑中,夏寧回來後狠狠睡了一覺,直至傍晚才醒,把幾個丫鬟嚇得夠嗆,見她醒了才鬆了一口氣,七嘴八舌的問她身子可好,是否需要傳謝先生?又問她要吃些什麼?
夏寧精神倦態,眉眼耷拉著,似是睡意未消。
視線越過了她們,看了眼空蕩蕩的外間,才問道:「謝先生來過了麼?」
荷心扶著她坐起來靠在大迎枕上後,答道:「謝先生還不曾來過,娘子先吃些東西罷,謝先生來了後您才有力氣見他。」
「也是……」她收回視線,「端一盞甜羹來,我嘴裡苦的厲害。」
這些日子,夏寧胃口時好時壞,大多只要清粥小菜。
嬤嬤更為此愁掉了不少頭髮。
這會兒聽她開口說要甜羹,嬤嬤頭一個應了,笑的牙豁子都快露出來了,「娘子候著,很快就得了。」轉身一陣風似的出去了。
難得見嬤嬤這麼不穩重,幾個丫鬟想笑又不敢笑。
若是在平時,定是夏寧帶頭打趣嬤嬤幾句。
可這會兒,娘子只是神情淡淡地靠坐在床上。
屋子裡的氣氛也顯得壓抑。
用完了一盞甜湯,夏寧又問了一句謝先生可有來過。
荷心關切,便循著問道是否要去請謝先生來,卻被夏寧搖頭制止了。
她就將丫鬟們都遣了,獨自一人坐在房中。
這一守,守到次日凌晨。
主屋裡雖未點燈,但丫鬟們都知道主子沒歇下去,不敢進去勸,更不敢自己先歇著,只得一個個都守著。
是以,凌晨時分謝安來敲小院門時,荷心第一個躥了出去。
心中還在禱告,千萬是謝先生來了才好。
否則今日再不來,她也要熬不住偷偷去請了。
娘子還在用藥,身子哪裡經得住這麼個熬法?
開門一見真是謝安後,荷心長長的鬆了口氣,連忙將謝安迎了進去,她出來的急,手上連一盞燈籠都沒提出來,「千盼萬盼總算將您盼來了,娘子一直沒歇下去。」
謝安也熬了個夜,聽見荷心這般說道,眉間的憂色更甚。
到了主屋外,荷心小心著稟了句:謝先生來了。
屋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,接著便是緞面軟底鞋靠近的響聲,緊閉的屋門從裡面拉開了,露出一張削瘦,眼神卻又極亮的臉來。
「您來了。」
夏寧的面上難掩疲倦,精神看著大好。
可這種好,荷心瞧著覺得有些心驚。
謝安拱了拱手,「打擾夫人了。」
夏寧側身迎他進去,又把荷心遠遠的打發了。
她親自點燃了盞油燈,就放在圈椅旁的方桌上,接著豆苗大小的燭火,看向謝安,「坐下說罷。」
謝安也不推辭。
這一夜,熬得他心力交瘁,整個人坐入圈椅之中時,排山倒海的倦意湧來,他強撐著精神,回道:「將軍如此當真是在救夫人,蘇楠的方子也沒有任何問題,仍差最後一步,只是,」謝安的眼神看了眼她,才嘆息道:「夫人早早察覺,怕是要拔毒不成……」
她猜的全對了。
可正是猜對了,才……錯了?
夏寧的指尖扣著掌心,繃著聲音問道:「您直接告訴我,我中了什麼?」
「情慾蠱。」
聽見欲這一字,她蹙著的眉心狠狠一跳。
眼中神情慌亂。
臉色愈發蒼白。
謝安又抓了把亂蓬蓬的頭髮,一把竟是揪下七八根灰白的髮絲,被他團著攥在手心裡,「正如你昨日所說一致,這情慾蠱下在第一人身上,毒發時與尋常情毒相似,只是比常見的情毒要求更嚴苛些,需與處女之血方可解毒,實則情慾蠱已入解毒之人身上。此人往後只要動情動欲,蠱入心一分,致人逐漸體寒、體虛,長久之後逐漸損傷心脈,再至心弱之症,則壽命不永。倘若動情動欲的頻發些,不出兩年就能要了人性命,也是夫人之前長久住在京外,侍候將軍的次數較少,前幾年病症才發的不顯眼。」
<span>傳送門: |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