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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這二字才出口,耶律肅便已抬頭,視線投來,冷漠疏離,「本將早已退出藏劍山莊投軍,江湖朝廷兩立,想必山莊內已無我的名字,師兄這一稱呼,望韓姑娘慎言。」
這一句話,將關係撇的乾乾淨淨。
甚至還說韓錦太過主動,明知故犯。
高傲如韓錦,咬著唇,挺著心中的清傲孤身而立在大殿之中,顯得有些可憐。
上殿的皇太后適時開口:「這倒是哀家的不是了,」她狀似內疚的嘆一口氣,「不知這其中還有這一遭緣由。」
若皇太后不開口,這事還能由旁人揭過去。
可她這般說了後,除了耶律肅本人、耶律珩,誰也無法插口。
耶律肅不理會這場鬧劇,掀袍落座,甚至還有心思照顧夏寧的吃食。
耶律珩握拳輕咳了聲,朝韓錦道:「韓姑娘辛苦了,方才的御心劍讓朕大開眼界,快入座歇息罷。」說完後,又看向皇太后,笑容沒了對臣子的故作高深,露出些稚氣,「是兒子好奇心重,非想看一看御心劍才有這些事,母后切勿往心裡去。」
少年皇帝在幾人間遊刃有餘,最後才看向還站在一旁的立昌侯,笑著道:「立昌侯也快去落座罷。」
立昌侯這才行禮退下。
他路過耶律肅這一席面前,還特地多看他一眼。
誰知耶律肅不起身,甚至連回禮的視線都不曾抬一下。
立昌侯臉色變化,當即甩袖離去。
夏寧將一切看入眼中,端起到了大半盞茶水的杯盞遞在嘴邊,已掩飾自己嘴角的冷色。
當年的慕氏,如今的韓氏。
皇太后的手段如何就不會變變?
貶低她,抬舉旁人推到耶律肅身邊,他性格孤傲最是厭惡旁人擅自替他做主行事,皇太后這樣逆他而行,又圖謀什麼?
還是說她只是容不下她的出身?
為此,甚至不惜得罪耶律肅?
散場的歌舞再度開場。
只不過沒多少人再有心觀賞歌舞。
宮中歌舞千篇一律,年紀大些的看了十幾年早就看的膩煩,再加上如今新帝年幼,歌舞更是守舊枯燥,舞姬穿的嚴嚴實實,舞姿保守木訥無趣,也就絲竹之聲聽得熱鬧些。
氣氛尚未回暖時,宋夫人忽然開口,她似是與旁人說的,可聲音實在大了些,幾乎傳進所有人的耳中:「方才韓姑娘的劍舞過後,再看這些歌舞,竟是品不出什麼趣味了。」
立昌侯的位置今年不知為何排的也前。
與宋太傅離得並不遠。
韓錦聽後,淡淡一笑,「宋夫人客氣,晚輩惶恐。」
宋夫人又是拉著她一頓夸,夸完後,收回的視線一掃,像是才注意到坐在對面一列的夏寧,恍然道:「聽說夏夫人當年的劍舞也是一絕,不知今日除夕宮宴,我們是否有幸得見?」
這要求提的實在唐突。
即便是與耶律肅不睦的宋太傅聽了後也不禁眉頭一皺,伸手扯了下宋夫人的袖子。
宋夫人抽回自己的袖子,甚至還看向上殿的皇太后,笑吟吟道:「娘娘,您說是麼。」
皇太后放下酒盞,似乎為難了一瞬,卻又有些好奇,「這……」接著便看向夏寧,眉目和善的問道:「夏夫人?」
她像是無法直言拒絕宋夫人。
當了一回無辜被迫之人。
可她貴為太后,身份如此尊貴,這般表情,在夏寧看來實在假的很。
有了皇太后的開腔後,自然也有幾個瞧不慣耶律肅的文官幫著開口:「聽說夏夫人的劍舞亦是一絕啊,當年一擲千金也——」
「這些話你們也好意思說出口?也不照照自己頭上的烏紗帽,」安宜郡主實在聽不下去,皺著眉道:「官員狎妓可是重罪,看來幾位大人沒少往煙花柳巷之地去啊,就是不知你們的夫人可曉得?」
最先開口的幾個文官齊齊變臉。
索性他們的職位尚不足帶家眷前來。
不然家中也要翻了天。
也有官員嗆聲:「幾位大人說的不過是坊間傳聞罷了,倒是郡主何來狎妓一說,狎的又是哪門子的妓?文官清流最終聲譽,如何會自毀前——」
「哐當——」
杯盞墜地碎裂之聲冷不防響起。
眾人循著聲望去。
只看見耶律肅收回胳膊,斂了斂朝服的廣袖,眉眼間浸滿了寒氣:「不慎失手。」他略微彎下腰,拈起地上的碎片,身姿頓了頓,被他捏在手中的碎片發出細微的開裂聲,碎成更小的瓷片從他的手中墜落,他只甩了下手,嗓音冷冽似冰霜刀刃,「雖說是除夕宮宴,不必似平日那般恪守規矩,但諸位未免太過放肆。」
自他失手打碎杯盞,大殿中的絲竹之聲不敢再奏。
歌舞也齊齊停了站在原地,不敢再舞。
而在他話音落下後,殿中更是靜的連一根針墜地聲都清晰可聞。
這個男人的氣勢凌厲,甚至比上殿的少年皇帝更甚!
那些個開口的文官紛紛束手垂首,不敢再坑一聲。
倒是宋太傅站起身,沖耶律肅遙遙鞠了一躬:「賤內言語冒犯,還望將軍見諒。」
可耶律肅卻不想輕而易舉的一句『見諒』就略過。
正要開口時,夏寧的手輕輕落在他的肩膀上。
耶律肅側首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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