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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便知她眼下最煩說話。

    又想起她家姑娘這段時間跟著謝先生學了不少醫術,總也比她更懂些。

    荷心也閉上了嘴巴,不再出聲打攪她休息。

    在馬車裡待得越久,這股子憋悶的熱意更濃郁,熏得她身子外面一層是暖的,裡頭卻是冷的。

    又冷又熱,兵刃相見,燒的她腦袋很快就昏沉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但難以入夢。

    渾身上下的骨頭縫裡都酸脹疼痛。

    她聽著外頭的動靜,已是到了將軍府外,但眼皮卻沉的怎麼也睜不開,嘴巴也黏住了似的,說不出一個字來。

    只聽見荷心從『姑娘,到了,該醒醒了』,變成著急心慌的『姑娘!您怎麼了?』

    隨手一隻手將她覆在面上的帕子揭了,伸手一抹,驚呼一聲:「好燙。」

    這下徹底慌亂了。

    匆匆跳下馬車,安靜了會兒,又腳步聲混亂的湧來。

    夏寧只覺得自己被人背在背上,一路顛簸的回了院子裡。

    得以重新躺下後,又有一股苦澀的藥味靠近。

    這應該是謝先生……

    他切了脈,扎了她幾針,隨後又給她灌了一碗熱熱辣辣的紅糖薑湯。

    辛辣的老薑味直涌腦門,刺的她滲出眼淚。

    一碗下肚,胃裡熱辣辣的灼人。

    驅走了內里的寒。

    沉重的眼皮也能掀開來。

    入目,便看見謝安眉頭緊鎖的模樣,甚至連鬍鬚都沒心思捋了。

    夏寧沙啞著開口,「先生……」

    小老頭岔了神,不知道再想些什麼。

    猛一聽見夏寧的聲音響起,才回過神來,上下打量她一眼,眉心也舒展了開來,「醒了?」

    夏寧嗯了聲。

    小老頭:「那就繼續睡罷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:「…………好。」

    小老頭捕捉到她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,立刻眉毛倒豎了起來:「染了風寒內寒外熱應當如何?」

    夏寧悻悻然。

    拉高了被褥,閉眼休息。

    熱辣辣的薑湯逼的她出了一身汗,這一覺睡得只是有些乏力。

    她嘴唇乾裂,輕念了一個水字,身旁衣衫的悉悉索索摩擦聲響起,接著便是唇上一片水潤,溫熱的水觸碰到乾裂的唇瓣,她就似那久旱逢甘霖,不禁張開了嘴唇,想要汲取更多。

    第174章 我都醒來了,無事了……

    她順著這些甘霖。

    一口接著一口的咽下去。

    直到壓下心中燥熱,她才徹底清醒過來。

    謝安在旁邊守了大半日,這會兒汗也乏了,人也醒了,還直到要水吃水,這才鬆了口氣,對著守在床邊的耶律肅拱手道:「將軍,夫人已無大礙,今後兩日注意別再受寒即可。」

    「先生辛苦,下去歇息罷。」

    謝安這才倒退著出屋子去。

    守在一旁的幾個丫鬟也跟著退了出去。

    伺候了這麼久,她們也都知道了這兩位主子的規矩如何。

    幾個人呼啦啦啦的走了,本就安靜的屋子便更靜了。

    夏寧睡了一大覺起來,除了身子有些綿軟無力,精神倒是不錯,她抬起眼,看著坐在床沿的耶律肅。

    他身上的軟甲未脫,周身氣息冷冽。

    眉間皺起。

    顯得整個人愈發肅冷。

    夏寧嘴角帶上些淺笑,輕軟的喚他:「夫君……」手從被褥里伸出來,就被耶律肅捏住了要塞回去,她不依,閃躲著又伸了出來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眉心又皺緊了,剛想要開口訓她。

    夏寧微冷的指尖先一步觸碰到他緊蹙的眉心,嗓音愈發輕暖,「我都醒來了,無事了……」

    指腹微微用力,似乎想要壓平他眉間的褶皺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眸中暗色起伏,最終只是將她的手貼在眉心,又拉著下來,貼在唇上。

    「要吃些什麼?」

    夏寧看了眼外頭已近黃昏的天色,想了想,「粥吧,嘴裡淡的很,再備些醬菜。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轉頭喚來丫鬟,吩咐了下去。

    前院就有自己的小廚房。

    府里的消息互通,知道夏寧染了風寒回來,早早就備下了一應清淡的薄粥小菜,春花一到小廚房說了娘子要點的吃食,不一會兒就準備妥當了。

    這粥燉的米粒開花,上面飄著一層淡淡的米油。

    小碟子是爽口的小菜。

    空了一整日的胃灌入一碗白粥,熨帖的夏寧整個人都舒服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看著精神更是好了許多。

    連帶著臉色也反紅潤了些。

    「胃口瞧著倒是不錯。」耶律肅掃了眼,碗光碟光,臉色也不似剛才那麼冷,又叫人進來把小桌板撤了。

    夏寧回來時已經燒的迷糊。

    更不知道是誰幫她脫得外衫。

    這會兒睡足吃飽了,才看見她仔細收起來的紅綢布妥帖的放在枕邊,正好翻出一對玉鐲來,捧著給耶律肅看。

    「她賞你的?」

    夏寧頷首,道:「太皇太后說,這是她當年生下您的母親禾陽長公主後,太祖皇帝賞她的一對玉鐲,您瞧這兒,這一縷飄黃就像是一抹晨陽。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似不太喜歡這物。

    夏寧指著那一絮飄黃,他才淡淡的看了眼。

    「她還同你說了什麼?」

    夏寧笑了笑,見他不喜歡這東西,也就重新放回紅綢里包著,溫軟著語氣答道:「今日只是叫我過去露個臉,說的無非是打一棒子給一棗子的場面話,估計之後還會傳我入宮,到時才會與我說些要緊的。」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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