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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耶律肅:……
氣的幾欲要笑出聲來。
疼他?
偏夏寧在說完後,眼一閉又睡了過去。
絲毫沒察覺,自己方才說了什麼話,明日又要為這些話付出多少代價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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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夏寧起了個大早,精心梳妝打扮,入宮覲見太皇太后。
院子裡的氛圍有些緊張。
張嬤嬤不在,四個丫頭更是沒有這些經驗,全聽夏寧指揮,準備衣裳、首飾,夏寧也一改往日的隨行,今日給出了最明確的意見。
穿什麼顏色的衣裳。
梳什麼樣式的髮髻。
簪什麼樣的髮飾。
全部打扮妥當後,她才端詳銅鏡里的模樣。
暗繡繁花的煙雲色對襟收腰振袖長裙,下著淺粉羅裙,腳下是一雙軟底珍珠履。
髮髻是簡約的婦人髻,頭上不見步搖流蘇釵這等繁瑣琅璫之物,兩支蘭花珠釵斜插一側,另一側則是顏色最為濃重的絨花排簪,五朵芍藥絨花排在一列,由小至大,綠葉泛著絲綢的緞光,芍藥茸茸,少了花朵的嬌艷,反而顯得別致精巧。
她描了眉,細眉微微上揚,不是女子常見的柳葉彎彎。
口脂極淡,未著腮紅。
銅鏡中,便可窺見一容貌端莊艷麗的婦人。
再細觀模樣,竟也能看出幾分颯爽英氣,藏在京城女子的胭脂粉黛之下。
沒了嬌柔媚態。
與武將輕簡打扮的耶律肅站在一起,配得上『登對』二字。
男子英武冷冽。
女子颯爽不失柔色。
極為養眼。
看的幾個丫頭都露出驚嘆之色。
她們家姑娘,穿不同的衣裳,竟能穿出截然不同的氣質來。
當真……神奇。
耶律肅今日亦要外出前往京郊駐地,他雖在休沐,但軍中大小事宜皆離不了他。
兩人一同行至將軍府門口。
在門口的馬車前,耶律肅輕捏了下她的肩膀,淡聲寬解她,「放輕鬆些,不必如此緊張。宮中召見你實則是為了輔國公之事,她所說何話所做何事,喜歡你也好,不喜你也罷,與你夏寧這人全無干係,你自不必放在心上。」
趙剛與隨行的侍從站的遠遠的。
僅可見男才女貌的兩人站在一處,低聲說著話。
夏寧卻聽得清晰。
這些話他說的輕描淡寫,但卻將她的緊張看的一清二楚。
夏寧心中熨帖,回道:「她是太皇太后,歷經三朝極尊貴的女子,同為女子,我入宮拜見她理當用心些。且……她是您的皇祖母,於情於理,我都應當是晚輩恭謹敬畏之態。」
耶律肅望著她的目光溫柔了一寸。
他一向將夏氏看成需要自己呵護的女子。
實則,她這具瘦弱的軀體之下,有著不屬於男子的堅韌。
「你明白極好,去罷。」
夏寧略矮了半個身子,想要福禮,被耶律肅雙手托住,止住她的行禮,口中卻道:「我看著你上馬車。」
他重規矩,在外更是言行一絲不苟。
此時,卻又偏疼她,不願她守著規矩。
這般做了,卻又不肯說。
夏寧嘴角上揚,眼神曼妙又隱晦的掃了他一眼,這一眼,像是從端莊的麵皮之下,偷偷露出的本性。
嫵媚撩撥。
耶律肅掃她一眼,帶些警告的厲色。
奈何夏寧腰肢一轉,踩凳上馬車去了。
許是與耶律肅說了會兒話,又許是方才那背著人的來去,令夏寧的身心徹底鬆弛了下來,連最後一絲緊張都散盡了。
背靠著馬車,隨著馬車慢慢悠悠的晃動,催生出昏昏欲睡來。
這才出門她帶的是荷心。
夏寧有些犯困,掩著唇一個接一個的打哈欠,正愁無事打發時,餘光看見荷心在手心裡畫了個什麼,又塞到嘴邊偷偷張口咽了下去。
如此反覆三次。
夏寧挑眉,出聲問道:「你這是在做什麼?」
荷心抬起頭來,有些靦腆著答道,「這是嬤嬤教我的。在手心裡寫了個定字攥起來吞下去,就能定心不緊張了。」
夏寧笑她:「你只在宮門外守著又不入宮,寫這個做什麼?」
荷心眨了眨眼睛,有一瞬間的呆愣。
「啊?」接著又是:「啊……」
臉上尷尬的通紅,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,「是這樣啊……奴婢……會錯意了……」
夏寧笑出聲來。
隔了一會兒,她又問道:「這個法子,當真有效?」
荷心摸了摸臉頰,笑的曬曬:「好像……並不太有用,奴婢這會兒的心還是慌得。」
宮門越來越近,帘子外的車馬軲轆聲也越來越小。
夏寧掀起帘子,望著紅牆高瓦的宮牆,心也逐漸沉了下去,呢喃了句誰不是呢。
在皇權面前,她命如草芥。
當初她在先帝面前兵行險著,這回憶的滋味並不好受。
如今,她在入宮,面對的是歷經三朝的女人,又怎會是一個親善和藹的老太太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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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停在宮門外,早有宮人在一旁候著她,一路引她前往慈安宮。
引路的宮人是個十幾歲出頭的年輕宮女,腳程快,夏寧到底是壞了身體底子,前後央年輕宮女走得慢些央了兩次,臉色愈發顯得不耐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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