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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午後陽光熱烈,烘的人昏昏欲睡。
他一來,卻將夏寧跟前的陽光都擋著了。
冬日裡就這樣,沒了陽光渾身很快就升起了寒意。
她松松的環著胳膊,昂起臉看他,眉心的攏起隨著話音舒展,杏眸澄澈,「倒不是不想見,不願見,只是……」
她吞吐著,似是在斟酌下面的話。
耶律肅耐心的聽著,眸中的神色恍惚成了深情,「只是何事?」
夏寧險些被他眼中的情緒左右,想要脫口而出,她不願捲入朝廷那些紛爭,並無只是。
但周身離了陽光後的冷意逼著她清醒。
她選擇了耶律肅,就知道這些事避免不了。
他為了與自己成婚,費了多少心思權勢,令天下人皆知。
那,就有多少人為了耶律肅手中的權勢對她下手。
她緩緩開口,「只是你我大婚,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賀禮都是隨著太后的賀禮一併送來的,想來也知是出自誰手,可眼下卻宣我明日入宮,總不會是她老人家睡了一覺深覺不妥,想好好補給我一份大婚賀禮不成?」
這段話她說的隨意,最後才望向他,粉白的唇輕啟,「思來想去,將軍可有什麼要與我說的?」
她說的委婉,給足了耶律肅面子。
耶律肅也知她機敏,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份讚許。
「今日夫人倒不藏拙了。」
他隨口一言,實則卻在說她上一回在小花園裡裝傻充愣之事。
夏寧主動了些,伸手握住他的手,垂下視線,盯著二人交握的手,再一抬頭,嬌艷的面龐上,眼神認真,「我與將軍已是一體,一榮俱榮一損俱損,若將軍不與我透底,便是我有幾分小聰明又有何用?」
耶律肅的眼中有驚艷之色閃過,但僅有一瞬。
再之後,目光深沉暗不觸底。
只是無聲凝視著她。
夏寧本還淡定坦然。
太后請她這事是個開端,之後只會有更多的麻煩。
她身居後院,身子不濟,上一回一個郡主就能計算的她身敗名裂,如今她只能與耶律肅齊心協力,方能保全。
她不再隱藏自己,願表露真心。
可被耶律肅瞧得愈發不安。
難道他也如旁人那樣,忌憚她這些小聰明,心生不喜?
夏寧正胡思亂想時,聽見他的聲音在極近的耳畔響起,低沉、克制,麻酥的她耳朵輕顫:「外頭這些事夫人都能看懂一二,為何偏在小事上不長記性?」
夏寧先是一愣。
勾人麻酥的語調,令她一時思緒蹁躚。
但在他抬起手的瞬間陡然醒悟。
好不容易緩些的腰似乎又疼了起來,她笑著後退兩步,耶律肅環胸看她,眼神浮著清冷的笑意。
看的夏寧渾身骨頭都疼了。
一時失了穩重,轉身拔腿就跑!
可跑了兩步就懊惱了。
她……慫什麼呀。
跑了豈不是更要被加倍教訓?
之後,被耶律肅扣著身子抵在門扇之上,罰了她一頓教訓,夏寧也默默為自己的莽撞垂淚,認了。
鬧了一場後,耶律肅與她一同坐在廊下的圈椅上曬著午後的陽光。
兩把圈椅緊挨著。
腳邊還蹲著一隻雪糰子,絨絨的尾巴在地上一掃掃,懶洋洋的聽著耶律肅的低聲細語。
「太皇太后的身子抱恙,無法再扶持新帝垂簾聽政,便定下了兩公輔國。定國公欽點了宰相衡志韶,輔國公的位置空懸著。」
夏寧愣了下。
臉色有一瞬的異色。
但她素來善於掩藏自己的情緒,側首看著旁邊的人,輕聲詢問道:「太皇太后召我入宮以示親近,是想讓您擔任輔國公一職?」
耶律肅伸出手指,似乎想觸摸她的眼梢。
但望著她澄澈的眸子,又落在她的鬢角,方才胡鬧的狠了,一縷散發垂在耳鬢,隨著她側眸瀲灩,沒的多了些嫵媚嬌柔。他瞧不過去,替她理了起來。
動作生澀,不像是做慣這些事的。
似真似假的誇她一句,「夫人蕙質蘭心。」
除了方見面後,他說過一句『不想去可以不去』,之後他不再勸過自己。
這是……
又要讓她當一回禍水,他又要當一回情深痴種了。
夏寧瞭然,含笑回他:「明日我便入宮覲見太皇太后。」
說完後,她以手掩唇打了個呵欠。
眼梢滲出些淚意。
耶律肅瞧著她,「又困了?」
又這一字,讓她添了些氣性,怪嗔的瞪他一眼,「您還問。」
方才是誰要鬧她的。
夏寧這些嬌氣、自然的小脾氣,竟是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。
耶律肅長臂一攬,將她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肩上,「好,不問,你靠著睡會兒,陽光淡些後再叫醒你。」
夏寧看他,眼中明晃晃的是歡喜之色,「您在這兒陪著?」
這般熾烈的眼神,看得他也跟著生出笑。
單手直接蓋住她的眼睛,故作嚴肅:「快睡。」
夏寧哼笑著,肩頭細顫,氣息噴在她的掌心,像是羽毛裹著熱氣輕掃著。
隔了會兒,氣息沉長,夏氏已入睡。
他放下手,偏頭望著夏氏的睡顏。
情慾蠱,動情生欲,蠱入心一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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