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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張嬤嬤平日裡待這些丫鬟更是親厚。

    今日想來也是氣極了,才會說這些狠話。

    訓完後,又將丫鬟們統統趕出去,讓她們盯著裁縫娘子縫補喜服,若再有差錯,仔細她們的皮。

    屋子裡只剩下兩人。

    夏寧心知這是張嬤嬤要和她說話。

    她發泄了一通後,氣早已消了大半,只是有些心思如鯁在喉,令她臉色難看。

    嬤嬤走到她身邊,勸道:「好姑娘,好娘子,明兒個可您的大喜日子,繼續板著臉可要不美了。」

    嬤嬤說話的口吻,像是在哄著小孩似的寵溺。

    夏寧最心軟這一套。

    她示意讓嬤嬤坐下,自己才鬆弛了些,細眉輕斂著,餘光往外瞟了瞟,「外頭那個,說是從宮裡頭來的,還不知背後有那位主子。我忍她多日,今日……」她笑意有些柔軟,向著嬤嬤,「給嬤嬤添麻煩了。」

    嬤嬤愣了愣,沒想到她會這般說。

    心中自然是熨帖。

    「那老東西做的是過分了,按著姑娘的性子……」嬤嬤笑了聲,打趣道:「能忍到今日已是不易,好幾回老婆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好在明日就要大婚了。」

    第165章 新娘子出門咯

    嬤嬤愣了愣,沒想到她會這般說。

    心中自然是熨帖。

    「那老東西做的是過分了,按著姑娘的性子……」嬤嬤笑了聲,打趣道:「能忍到今日已是不易,好幾回老婆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好在明日就要大婚了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吐出了口氣濁氣,笑容才松展了些,「是啊。」

    但笑意仍未達眼底。

    嬤嬤勸了又勸,夏寧不願與她詳說,只得在心中嘆息。

    到底是……沒了梅開與竹立,娘子面上看著和和氣氣,實則已不願與其他丫鬟交心。

    曾經的夏氏,活的恣意瀟灑。

    小院子裡常能聽見歡笑聲。

    與丫鬟們坐在一起做繡活,閒嘮。

    日子一日挨著一日,過得平淡,倒也安逸。

    如今的娘子,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了,可那時好時壞的身子,眉間時而浮現的輕愁,當真是越來越好嗎。

    在嬤嬤離開後,夏寧歇下,睡意不濃倦。

    睜眼望著淡青色的帳子。

    想起明日大婚,又想起喜事嬤嬤明里暗裡的敲打,心中那股煩悶又涌了上來。

    喜事嬤嬤所代表的,是皇室的態度。

    自是對她處處不滿意。

    她嫁入將軍府後,最終是會變成他們所期望的性子,還是將自己撞得滿頭是包,也要維持自己心底的執拗。

    今後……

    她用手攏著胸前。

    側翻了個身,眼中的不甘之色濃烈到快要溢出。

    她真不願信先生說的那些命。

    思緒難解,壓抑的心臟微微刺痛。

    她立刻止住這些紛亂的思緒,沒由來的,腦中閃過一抹模糊的念頭,快到她甚至捉不住。

    她從前不是這般會鑽死胡同的人,這段時日卻頻頻心緒受困。

    她皺著眉,毫無頭緒時,門外傳來微不可查的腳步聲,隨後緊閉的房門被推開。

    夏寧心生防備。

    視線隔著垂下的床幔,盯向門口的方向。

    宅子裡所有人進出她屋子,都會敲門進入。

    進來的人腳步聲很輕。

    像貓兒似的。

    辨別不出是何人。

    今晚月色晦澀,更看不清身形如何。

    她伸手抽出藏在枕下的匕首,一手悄聲拔下刀鞘,一手翻轉手腕,把匕首藏在袖中。

    黑影停在帳前,抬手掀開床幔的瞬間——

    夏寧轉過手腕,單臂格擋在面前。

    若是賊人,她會毫不猶豫的刺出去。

    可當晦澀的月光灑在黑影面上時,她卻是呆住了,喉間乾澀著,「將……軍?」

    面前的男人,正是明日要與她大婚的耶律肅。

    著玄黑袍服,他的瞳色卻比外頭的深夜更黑。

    眉梢染上秋夜的冷調。

    垂眸看人的模樣,冷漠、清冽。

    渾身那股子高冷的調性不再掩藏,坦坦蕩蕩的展露在人面前。

    她詫異的很。

    萬萬沒想到會是耶律肅。

    杏眸睜的微圓。

    這一剎那的迷惘爬上她嬌艷的面龐,意外的可愛有趣,讓人禁不住多看兩眼。

    「您怎麼來了?不是說——」

    她不解的詢問,身子往前傾了些。

    絲綢寢衣,滑不溜秋。

    袖子跌落露出一截小臂。

    也將泛著冷光的匕首露了出來。

    夏寧視線一晃,想要藏起來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動作比她更快一步,單手輕輕扣住她的想要躲藏起來的手腕,另一手從她手中取下匕首,挑眉冷聲詢問:「刀鞘呢。」

    語調冷冷的,也不知是夜裡寒氣染的,還是被夏寧的氣的。

    夏寧從被子下摸出刀鞘,雙手奉上,瓷白的臉上笑意柔軟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拿了刀鞘,把匕首收起後又還給她,做完這些後,視線涼涼落在臉上,說了句:「防人之人倒是不輕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哭笑不得。

    半夜被人擅入,若非她現在體力不濟,高低得過兩招才罷休。

    她內心默默的想,等到回神時,卻發現他伸手解開束帶、外袍,竟是要在這兒歇下的意思。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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