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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他們被逼退回內城,援軍遲遲未至……這些日子堅守之難的苦只有他們才知道,如今終於能將壓在心中的大石頭搬開,揚眉吐氣一回。
而在他們看見外城的慘狀後,憤怒化為力量。
有了第一次勝利,就會有第二次、第三次!
景拓擅長謀算、心思敏銳、手腕狠辣,但他是空降至軍隊之中,突如其來強壓了大將軍一頭,難免將士之中會有人心不服,與將士的配合更不算默契,更是從未主導過如此龐大的戰事。
攻城時這些缺點能被掩蓋,兩軍一旦對上,立馬暴露無遺。
而耶律肅久經沙場,八千精兵更是他一手培育而成,將、兵配合的天衣無縫。
兩軍對戰,西疆如何能匹敵如今勢如破竹的南延大軍!
幾次連敗下來,西疆軍營之中已然出現不服之聲。
將軍派隱隱責怪第一皇子過於冒進,而景拓卻認為士兵貪生怕死,將領們行事瞻前顧後,倘若按照他的計劃,南境早已拿下。
正在他們內部出現不和之兆時,突然收到南延傳遞來的消息。
圖赫爾已被耶律肅捉拿關押在南境城內,若想救回圖赫爾,需由景拓親自出面,孤身前去南境外城。
-
在南境內城中。
耶律肅一黨正在聚集在一處商議軍事,如今南延軍氣勢正旺,需避免將士們自傲,正所謂驕兵必敗。
在說道圖赫爾一事後,趙剛不免擔心:「西疆那個皇子真的會孤身前來外城嗎?」
其他人也等待著耶律肅回答。
他眼神篤定,不急不緩的分析:「景拓為了熟悉北方這一帶,兩年間都以江湖郎中的身份行走在北方,可見其耐心。這兩年的潛伏就為了南延西疆的這一戰。西疆從大勝局面被我們扭轉,用兵對戰講究知己知彼,他怎會輕易放棄這一次來見我的機會,說不定還會使些不入流的手段算計於我。」
想起景拓在兗南鄉的種種行為,很難不令人贊同。
傅崇跟著問道:「若按計劃,東羅公主當真要放回去?」
耶律肅聽後,眼底生出殺意,語氣極淡道:「活著將她送到西疆人手上,豈非太便宜他們了。」
是他們,而不是其中一人。
陳副將嘶了一聲,「將軍是想要這樣,然後再嫁禍給西疆人?」
他一邊說著,一邊用胳膊比畫了個抹脖子的動作,接著繼續說道:「但東羅王好像還挺喜歡這個公主的,若是死在我們南延的南境城裡,恐怕——」
耶律肅看向他,劍眉稍一挑起:「恐怕什麼?」
眼底的神情在提及東羅時,語氣不屑,眼神中浮著諷刺:「東羅王敢如此囂張,不就是仗著與西疆勾結上了,妄圖與西疆聯手一起蠶食南延。能讓東羅認清西疆對他們只有利用之意,死一個圖赫爾,換來一個國家的安危,這筆帳,東羅王還是會算的。」
傅崇也跟著淺淺一笑,「正好讓東羅王想清楚,誰才是他們應當忠誠的主國。」
陳副將雖然沒太明白,但絲毫不妨礙他感受到了兩位將軍囂張、霸道的自信,心中激盪,雙目崇拜的看著兩人。
他們也的確有可以張狂的資本!
如果不是礙於還在商量正事,陳副將都想高呼兩聲——
「傅將軍好帥,將軍更帥!」
什麼東羅、西疆,通通不是將軍的對手!
在定下那日南境外城的布置後,幾人才散去。
傅崇心思縝密,便與趙剛、陳將軍幾人仔細核對事項,確保那日的行為萬無一失。
耶律肅晚他們一步才出來,恰好看見謝安從房間裡出來。
這幾日他一直關在屋舍里,甚至連一日三餐都是送進去的,大多吃兩口就送了出來。
猛一見他出來,站在日頭燦爛的光芒之下,一張臉煞白,眼窩凹陷,本就不胖的體型看著瘦的只剩下了一層皮包骨頭,一頭銀灰摻雜的頭髮倒是在日頭下晃眼。
謝安走到耶律肅跟前請安,看著活像是被人狠狠欺壓奴役,走路腳下打飄,徹底成了一可憐小老頭。
耶律肅肅冷的表情緩和,客客氣氣的說了句:「謝先生這幾日辛苦了。」
謝安連忙擺手,剛想說一句軍中笑話不辛苦命苦時,幸好及時住嘴,意識到自己這趟差事辦的並不完美,還是謹慎些的好,不由得恭恭敬敬的拱手道:「老夫愧不敢當,還有一事要稟明將軍——夏姑娘心脈耗損太過,又拖延了多日才得到治療,老夫能力不足,只能護住姑娘的性命,卻不能將病根去除。之後還需每半月服用一次護心散,且……」
他忽然猶豫了下,將頭深深垂下,道:「今後不得有孕,更不能像之前那樣舞刀弄槍,需得仔細仔細再仔細的養著。」
耶律肅聞言,眼底的緩和徹底散去。
眼神漸冷。
他不怕藥材昂貴,只要能治好夏氏,便是要他尋遍天下奇珍異草,他也捨得。
但——
不能有孕,不能習武,還要像一個瓷器似的小心養著?
便是他能命所有人都小心對待,夏氏能做到嗎,今後一生都要活在小心翼翼之中。
謝安聽他默不出聲,反而後背生出一股涼意,咬了咬牙,將早已準備好的話說出口:「我已盡力,只是……心疾實在非我所擅長,還請將軍恕罪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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