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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傅崇立刻將手收了回去。

    他雖待人親和,藏在溫柔皮囊之下的心高氣傲卻是連耶律肅都不輸的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收回視線,像是不經意的提起:「等謝安到了,讓他替你清除體內餘毒。」

    傅崇斂眸,淡淡一笑,說的雲淡風輕:「即便除盡體內餘毒,我一身武功也回不來了。如今我只想要取景拓的性命,已泄心頭之恨。」

    言語之下的恨意卻在猙獰。

    他也曾是名滿京城的少年郎,將來的武將重臣。

    但如今一身功夫全廢,今後他的官途怕會止步於副將之位,甚至淪為軍師一職,再也無法上陣殺敵,只得紙上談兵。

    二十年的勤學苦練,一刀一槍練出來的功夫毀於一旦,誰能不怨不恨?

    更何況心高氣傲如傅崇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站起身,正色道:「只要有我在一日,誰都動不了你在軍中的地位。」

    男子重諾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更不輕易許諾。

    傅崇心中感激,但男人之間哭哭啼啼未免可笑,他衝著耶律肅抱拳,鏗鏘有力:「多謝將軍!」話音一轉,就道:「藥正溫熱,將軍好好照顧夏娘子,外面的事情交給我與陳蔚即可。」

    他許諾傅崇今後的權勢。

    傅崇便讓他暫無後顧之憂照顧美人。

    這麼多年,傅崇的自尊心也從不允許他無功受祿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:「辛苦你們。」

    傅崇攬袖一笑,清風霽月,然後說的卻是:「不辛苦,命苦。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嘴角抽了下,「滾吧。」

    -

    灌下湯藥之後,夏寧的唇色好轉了不少,氣息也逐漸平穩。

    這一夜安寧,到了將要破曉時,西疆偷襲,開始攻城。

    這間屋子就在城牆根下,能將所有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。

    嘈雜、悲壯。

    這一場戰事過去,又有多少南延將士犧牲、受傷。

    偷襲的規模並不大,傅崇等人甚至沒有來通稟他,大約持續了一個多時辰後,聲音漸漸小了下來,重歸寂靜,偶爾傳來一兩聲叫聲。

    那也是大夫下手狠了,傷者沒忍住。

    夏寧醒來時,屋子裡不見一絲燈火,而窗外已破曉,晨光從紙糊的窗戶口撒入,籠罩在耶律肅的身上。

    他背對著,孤冷的背影站在窗前。

    周身一圈暈黃,恍若遙不可及的神祇。

    夏寧撐著胳膊想要爬起來,卻驚動了耶律肅。

    他回首看來,暗影投在他的臉上,顯得他眼底暗黑如不見光的深海,周身的晨光卻那般溫暖,極大的反差,反而令他更像是悲天憫人的孤高者。

    兩人視線相觸。

    夏寧想到的卻是,若她能有如此冷血,置身事外,這一輩子會不會更逍遙自在。

    而非是——

    因他不顧一切救下她的命,她就逐漸看不清自己的心了。

    第141章 嫁我為妻,執手至老

    兩人的對視,不知是誰先收斂了視線。

    無聲的安靜被打破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從微薄的晨光中走,周身的暖色褪色,渾身只餘下冷色,「繼續躺著,別起來。」

    他快步走至床邊,言簡意賅。

    夏寧停下了起身的動作,依從著復又躺下去。

    他在床畔坐下,常年持劍持鞭的手此時卻仔細周全的替她蓋上被子,眼神卻未看她一眼,言語極冷道:「這會兒倒是肯聽話了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眸色平靜,這份冷靜令她面上的妖冶之色淡了許多,「要與閻王小鬼搏命,自然要聽話些。」

    她不笑,面上不刻意繃著冷色,就這麼躺著,氣息舒展著,仿佛她本性就該如此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收回自己的手,淡漠的眼神落在她身上,「聽我的話只能保命,若想活的能跑能跳,還需要聽謝安的話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眉眼一怔,有些錯愕的看向他:「謝先生也來了?」

    謝安是府醫,還是毒醫,理當不會隨行。

    且軍中也有軍醫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:「我率親衛先行趕來南境支援,謝安隨大軍還在後面,過幾日就能抵達。」

    大軍……?

    夏寧皺眉,疑惑道:「但大軍不是已經全軍覆沒了麼……圖赫爾她——」

    話尚未說完,耶律肅冷氣森然的眼神射來,「你聽誰說的?景拓?」說著,語氣冷似一把把鋒利小刀,「是啊,你們以師徒相稱,他百般護你周全,這些事他竟然也不瞞著你。既如此,你又為何要背叛他留在南境?」

    夏寧深諳男女之道。

    這段措辭,她如何能聽不懂話外之意。

    心目一時情緒錯亂。

    服侍他的三年之中,她也曾用心動情過,一環環的心思耗在他的身上,只為讓他為自己動情。

    以前他何曾這般計較過這些事。

    可如今卻是情根深種了。

    只是啊……

    是否太遲了。

    夏寧面色淡淡,掀起眼瞼,杏眸中微波漾起,眉眼間的風情又起,似是又變回了以色侍人的外室,「將軍這話……」她嘴角漾起,似笑非笑,「難不成是醋了?」

    吃醋?

    他?

    耶律肅臉色驟然蒙上一層霜寒,直接站起身,袖子甩的帛錦作響,視線睥睨,視她如視一個可隨意拿捏的奴僕:「夏氏,切勿忘記你的身份。你仍是我的外室,卻與其他男人苟——」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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