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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動作親昵。

    看著她的目光萬般溫柔。

    夏寧排斥這樣親昵的接觸,抬手直接將他的手拂開,言語淡淡的提醒:「還請景先生注意分寸。」

    兩人視線接觸,一個冷淡,一個是偽裝的溫柔。

    氣氛並不那麼友好。

    他們擠在一個巷子裡,被兗南鄉的人看見,忍不住出聲提醒他們:「景先生,夏女俠!快點逃吧!火馬上就要燒過來了!」

    空氣中熱浪逼得人渾身燥熱。

    黑煙並著風、混著沙粒,吹得人嗆咳不止。

    景拓牽起她冰冷的手,強制的帶著她往暗道走去。

    夏寧想要掙開,幾次努力都以失敗告終,她不願意把力氣繼續耗費在這上面。在進暗道里後,裡面已經收容了許多人,點了蠟燭照明,雖然燭火微弱,但已能讓人勉強視物。

    躲進來的人越來越少,直至無人進來。

    在暗道里的這些人,應該就是兗南鄉里活下來的所有倖存者。

    兗南鄉總共有四千多人。

    而暗道里這些人,尚不足五六百人。

    死去的人數,觀之聞之,觸目驚心。

    夏寧自認自私冷血,但此時此刻,她止不住心中泛起的悲痛。

    兗南鄉留給她的記憶,是滿目血腥,屍首成山,還有這些活下來的人對生的渴望,他們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。

    可眼前的這個人……

    「快看,景先生和夏先生……」

    一道竊竊私語聲傳入夏寧的耳中。

    暗道里氣氛壓抑,無人低語,仿佛都被外面那場無情的大火燒的喪失了希望。可這一道聲音,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。

    他們將視線留在他們交纏在一起的手上。

    面上都是善意的瞭然。

    對於景拓與夏寧,這些善良兗南鄉人的看著他們時,總帶著些許感激。

    而這些個瞭然,狠狠灼痛了夏寧的眼睛。

    景拓正在與人交談,清點人數,夏寧下了狠心,用力一抽手,而景拓像是早已知曉她的動作,手掌同時握緊,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般。

    他停下與人說話,略偏回頭,用兩人才能聽見的低語聲:「姑娘是想被捉回去,還是不想救商老闆了?」

    兩人挨得近,在外人看來,兩人低語說話的態度親昵。

    宛如一對恩愛的小夫妻般。

    夏寧掀起眼瞼,冷聲道:「除了這兩件事外,先生還會用什麼來逼我妥協?」

    景拓揚了下下顎,示意著周圍這一圈的人,目光溫和幾許,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:「譬如,這些活下來的所有兗南鄉人?」

    「你到底想要做什麼?威脅我對你有什麼好處?」

    景拓淺笑了一瞬,「姑娘心思機敏,儘管我愛慕姑娘,但也不得不防你一手,時候未到,恕我無法告知。」

    四周都沉浸在麻木的絕望之中。

    可偏偏他,絲毫不受這些情緒的情況。

    這張平平無奇的面龐之下,究竟長著一顆如何冰冷的心臟。

    見夏寧不再說話,景拓才繼續與方才那人交談,命他立刻安排人去將暗道的入口封上。

    在入口封上的一瞬間,倖存者里開始爆發出哀求聲:「我家中尚還有人沒來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求求你們再等會兒!」

    堵門的人一臉無奈:「再不堵上,煙霧飄進來,火勢順著過來,我們大傢伙兒一個都活不長!」

    這些哀求聲中,夏寧似乎也聽到了佟春花娘的聲音。

    夏寧飛速尋找到她,但她擠在入口那兒,夏寧無法靠近,只能按捺下情緒,余光中觀察著景拓的表情。

    但卻被他抓個正好,「那位——」他用手略指了下,「似乎是娘子軍里的一位,她女兒是叫佟……春花吧?姑娘就不擔心麼?」

    他眼神審視著她。

    帶著無形的壓迫感。

    夏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但強迫自己板著臉:「是又如何?我與娘子軍不過一個月的師徒之誼罷了,生死有命,與我何關。」

    她斂著眉睫,神情淡薄。

    景拓嘆息著搖頭,「姑娘好狠的心啊。」

    在他移開了視線後,夏寧才鬆了口氣。

    短暫的休息之後,所有人開始往暗道深處走去。

    景拓給出的說法是,暗道靠近入口處不能多久停留,外面的大火還不知道何時才能熄滅,即便熄滅後外面也仍有南延軍駐守著,他們這麼多人死守在暗道里容易出事,還不如從暗道的另一口出去,直接進入南境。

    至於今後的去留,等到了南境安頓下來後,再行計劃。

    但一定會讓南延朝廷給出一個說法。

    這是連馮長瀝與郭叔都沒辦法給出的保證,但景拓卻能說得出口,如何不得民心?

    此時,所有人已將景拓視為救世主。

    對他的命令無有不應。

    隊伍就這麼緩慢的朝著暗道深處走去。

    人多了後,空氣稀薄,呼吸變得苦難。

    在前面開路的人,不得不將暗道頂上的通氣竹管拔下來,再捅的大些,以便空氣進入暗道里。

    但情況依舊沒有緩解。

    所有人都不敢說話,都不敢大口呼吸。

    氣氛愈發壓抑。

    從景拓不太明朗的面色來看,這一問題是他也未曾想到的。

    這一路上,景拓幾乎寸步不離她,看她看的很緊。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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