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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這讓活下來的親人如何承受得住。

    如何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。

    他們崩潰的大喊大叫著。

    若非被人死死拉住,他們早就要衝進火海之中。

    索性一起赴死!

    馮長瀝滿臉絕望的杵在原地,眼中映著潑天的大火,仿佛連魂都被吸走了一般,郭叔則哭的捶胸頓足,幾乎要將心都嘔出來。

    「我們兗南鄉的人,到底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啊!眼看著就要熬出頭了啊……怎麼就、怎麼就來了這麼一場大火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這讓人如何還能活得下去!!!」

    郭叔歇斯底里的罵著老天爺不公。

    滅火的人逐漸停了下來。

    只因沒水了。

    而此時,風勢又起——

    景拓等人才拆了一間屋子,讓火勢不再蔓延,可現在風一吹,火舌瞬間舔舐了旁邊的屋舍,一剎那就點燃了屋子。

    火勢,已然徹底失控。

    兗南鄉——

    註定要完了!

    看見這一幕的郭叔連聲都哭不出來了,捂著胸口,痛苦的喘息著。

    在所有人都面露絕望的看著這場越燒越大的火,景拓忽然振臂一呼:「鄉親們快躲進暗道之中!白日風大,滅火已經無望,大家千萬不要折返留戀家中財物,立刻躲進暗道去!」

    「活下去,才能對得起自己吃過的這些苦!」

    「我們就要證明給老天爺看!證明給朝廷看,兗南鄉人不服輸!不認命!」

    景拓的聲音如同定心丸,令在場所有人的絕望淡去。

    是啊!

    他們都吃了這麼多苦難!

    沒道理還要去赴死!

    他們就要活下去!

    活給南延那幫畜生不如的東西看看!

    所有人行動起來,往暗道移動。

    夏寧卻呆站在原地,看著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。

    內心驚疑不定。

    無數混亂的思緒在腦袋裡交雜,但卻理不出一個頭緒來。

    佟春花也混在逃難的人群之中,眼尖的看在呆站在一旁的夏寧,立刻穿越人群擠到了她的身邊,拉著夏寧的手,聲音里夾雜著哭聲:「夏先生!你什麼時候出來的……你不知道……南延那幫混蛋……他們騙了我們!幸好……幸好我們還有景先生,先生,快逃吧!」

    她拽著夏寧的手,就要擠回人群之中。

    夏寧一動不動,視線死死的盯著大火。

    面色陰鬱的可怕。

    佟春花有些急了,一迭聲的喚道:「先生!我們逃吧!」

    夏寧的視線這才動了動,卻直接略過了佟春花焦急萬分的臉,轉而看向兗南鄉的另一個方向。

    她低聲呢喃著,「這火勢怎麼偏偏從後門燒起來的……」

    佟春花側耳聽見了後,痛聲罵道:「定是那些個混蛋放的!有人都看見了!」

    夏寧仍兀自呢喃著:「怎麼就從離暗道最遠的後門燒起來的……」按她印象中的兗南鄉分布情況,即便大火失控,暗道那一條巷子也是最後才會被燒到。

    怎麼就這麼湊巧……

    而且,如今南延軍聽耶律肅指揮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雖心狠手辣,但放火屠城,這絕對不會是耶律肅做出來的事情。

    佟春花卻站不住了,眼看著火越來越大,她急的直接扯著夏寧的胳膊就往外走,再不走就真的要來不及了!

    才走了兩步,手腕被夏寧冷不防攥住。

    夏寧一分神,手上不由得加大了力氣,痛的佟春花倒吸了口冷氣,連忙停下,回頭去看夏寧,「先生——」

    夏寧的聲音與她的一同響起。

    夏寧張著嘴,模仿了一句她在暗道中聽到的聲音,眉心緊蹙著,一臉嚴肅的問道:「你知道這是哪兒的方言嗎?」

    周圍嘈雜,不停地有人從她們身邊擦身而過,擠得佟春花連站都站不穩。

    她大聲吼著:「先生,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!我們快逃吧!進了暗道里再說!」

    「你知道這是哪兒的話是嗎?」

    佟春花根本無暇顧及夏寧,但又做不出直接將她拋下的舉動,只焦急的跺腳,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似的:「先生!保命要緊啊!」

    夏寧伸手捏住她的肩膀,每一個字都咬著沉重的音:「這關係著兗南鄉所有人的性命!」

    她嚴肅的不像是在開玩笑。

    佟春花愣住了。

    嘴巴張張合合了兩次。

    夏寧耐心耗盡,直接扯著她躲進一條死胡同里,「告訴我,這到底是哪裡的話!」

    「聽……聽起來像是西疆的話音……我們這兒偶爾也有西疆的商人進出……偶爾能聽見他們說幾句話,聽著和先生說的相差無幾……」佟春花被夏寧的表情嚇到了,說的結結巴巴。

    眼神閃爍不安的看著夏寧。

    「先生……快逃吧……」

    而夏寧卻沉浸在自己的猜忌之中,那些人說的都是西疆,也就是說,他們極有可能是西疆人。

    景拓,那麼剛好是西疆人。

    而這暗道本就是他提議擴充往外繼續深挖的。

    昨晚明明暗道中無人,但那些西疆人卻仍在作業,前腳甚至還有偽裝成商人的男人進入兗南鄉。

    試問,一個不見天日被關在地下勞作一個多月的人,怎麼可能會是那樣的膚色?

    當所有的巧合都湊在一起時,這些巧合便多了幾分刻意。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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