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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揮起長刀來赫赫生風。
她看見了,他們也看見了,從軍營里出來的另一隊騎兵——
她想要嘶吼怒吼著心中的憤怒。
想要衝回去將他們救出來!
哪怕拼上性命——
可耳邊響起商老大的說的那三字。
「活下去」
他也要自己活下去……
她死死抱住馬背,咬著牙,直至口腔中生出血腥氣,她也不敢鬆開手。
她怕自己一旦鬆手,就會忍不住沖回去。
這匹馬直跑到兗南鄉的入口才緩緩停下來。
駐守在入口的兵士以為是敵人偷襲,後來才發現只有一人一騎,再待靠近,發現這人好像是昏在馬背上。
兩人小心著靠近,手中緊握長刀,生怕有詐。
又近了兩步,才看見是個姑娘。
也沒有昏睡過去,只是趴在馬背上,淚流滿面。
「姑娘,哎!姑娘,你沒事罷?」年長的兵士關切的詢問。
夏寧僵硬著身子,從馬背上翻身下來,雙腿一軟,直接栽倒地上,雙膝磕在地上,悶響聲聽得兩個兵士都牙槽一酸,但夏寧卻毫無痛覺似的從地上爬起來。
遍布紅血絲的眼眶之中,翻滾著冷靜到極致的怒色。
「告訴我縣衙在何處,我要見景先生。」
兩個兵士對視一眼,皆是一臉不明,「景先生是誰?你要去縣衙做什麼?」
夏寧調整呼吸,語氣愈發冷靜:「是你們兗南鄉的小馮大人讓我去縣衙尋他。」
兩個兵士這才哦了聲。
夏寧的眼淚落滿臉,早已將臉上的偽裝衝散的差不多,此時又用袖子隨意擦了把臉,容貌再也無法遮掩。
明眸艷唇。
即便如此冷的眼神,美艷的讓人心驚膽戰。
年長的兵士見她美貌,且又是從外面來的,穿著打扮顯然是刻意偽裝過的,心中猜測是與小馮大人有些個愛恨糾纏的姑娘,當下就抓了個巡邏的兵士,領著她去縣衙。
他們前腳才進了縣衙後院。
就聽見從後院的一間廂房裡傳來慟哭的喊聲:「爹——」
帶著夏寧進來的兵士愣住,停下腳步。
先是歪過頭,強忍著眼淚,最後眼淚止不住洶湧流出,雙膝跪在地上匍匐著,嚎啕大哭著:「馮大人!!!」
夏寧站在一旁,聽著里外的哭聲。
面無表情。
緊閉的房門拉開,景拓從裡面走出來。
第123章 姑娘可願意隨我呆上幾年?
他衣衫乾淨,面容藏在屋檐下的陰影里,讓那張五官平平的臉添了一層神秘。
他緩緩開口,聲音帶著醫者的悲憫:「進去送送你們大人罷。」
匍匐在地上的士兵手腳並用的衝進去。
院中,只餘下他們兩人遙遙相對。
景拓不曾從陰影中走出來,目光仍舊溫和,看向立在月光下的夏寧,她的眼神冷漠,幾近於無情,嘴角繃著犀利的線條。
即便如此,月光仍眷戀著她。
籠罩在她身上,遮不住她的美貌。
不是脆弱、妖艷的美,更像是帶著冷刺、不容忍肆意窺探的驚艷之美。
景拓微微眯起眼,問了聲:「是連翹……姑娘?」
聽著聲音好似有些不確定。
但不確定之中,有多少虛情假意,夏寧無暇去分辨。
她上前一步,憤怒使得她心異常平靜,亦是異常冰冷:「景先生在暗巷中與我分別後,看見先生在正街上絞殺濫殺無辜的南延兵。那場混亂的屠殺前後不過多久,為何先生又突然來了縣衙?」
景拓斂起面上的意外之色,眼神溫潤如常,像是沒有察覺夏寧不經意透露的敵意:「我與小馮大人有幾面之緣,當時他正到處尋大夫,遇見我後,我們就一併來了縣衙。」他說的理所當然,又向著她關切的問道:「連翹姑娘,怎麼就你一個人,商老闆他們呢?」
最後這句話,將夏寧的冷靜打碎。
她握緊了拳頭,告知自己,景拓是黑是白並不是她所關心的。
夏寧只當他說的是真的,她適時釋放些悲痛之色,喉間哽咽之意卻湧出了,「我們剛逃出兗南鄉就被南延軍追殺……大哥他們——護著讓我先逃了出來。」
景拓眉間似有不忍,「商老闆他們……」欲言又止,眼神關切著,「姑娘特地來見我,是打算怎麼做?」
她繼續上前一步,啞著嗓音問道:「我只問景先生一句,若我與先生一併留在兗南鄉。無論兗南鄉叛亂成敗,你——都能帶我平安離開南延嗎?」
景拓表情嚴肅起來,「姑娘可知留下是何罪名?」
夏寧挺直著腰杆,字字清晰擲地有聲:「知道。」
「那你又為何要執意兵行險招?」景拓皺著溫潤的眉目。
夏寧扯了下嘴角,眼神帶了些虛浮的笑,「先生不是早就在兵行險招了?我冒死留下,所求不過是想要救回大哥他們——」
人未亡,她就要奪回他們的性命。
人若死,她就要送他們回南境!
無論生死,她都不會放任他們落在那群禽獸不如的南延兵手中!
她所求之事不放過商老大一行。
而眼前的景先生所謀之事……
她卻看不懂。
景拓的語氣猝然冷淡了幾分,「商老闆幾人與你非親非故,生死有命富貴在天,你又何必為旁人豁出性命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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