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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遠處有一衙役打扮的氣喘吁吁跑來,眼眶紅腫,聲音哽咽著:「小、小馮大人!景大人說、說馮縣令快、快不行……您快去……」
年輕將士聞言面色煞白,手中的佩劍落地,猛地朝縣衙衝去!
夏寧與商老大對視一眼,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。
景大人是……景拓?
小衙役用袖子狠狠的擦乾眼淚,也打算跑回縣衙時,餘光看見站在一起的男女,福至心靈,試探性的問道:「請問二位是否是商老闆與商姑娘?」
商老大悄無聲息的伸出胳膊,將夏寧護在身後。
自己向他點頭,語氣戒備:「正是。」
衙役吐了口氣,語速極快的說道:「景大夫托我尋商家兄妹,說要事要與你們商議,請兩位去一趟縣衙!」
商老大隻猶豫了瞬,便客客氣氣的回道:「勞煩小哥跑一趟腿,容我將手下的弟兄們與貨物安排妥當了,稍後定會與家妹去縣衙。」
衙役無暇顧及商老大的去與不去。
聽到他們應下就跑著回縣衙去。
商老大扯著夏寧的胳膊離開此地,走的極快,快到夏寧不得不一路小跑著才能追上去。
這麼匆忙的離開,顯然是不打算去縣衙。
商老大帶著她七拐八繞的進了一個後院裡。
商隊所有人及貨物馬車都躲在這兒,除了衣衫有些不整、神情有些狼狽之外,看著像是沒有經歷後面的廝殺。
全場,夏寧成了最嚇人的一位。
剛進院子時,嚇得所有人都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詢問她傷勢如何云云。
耳邊嗡嗡嗡。
面前不斷變化著擔憂的面龐。
最後都被商老大趕來了,他走到夏寧面前,遞給她一塊沾濕了的帕子。
夏寧接過帕子,並未立刻擦去臉上的血跡。
而是目光安靜的看向商老大,啞著嗓音問道:「大哥是打算現在就要逃出去?」
商老大不瞞她,眉心緊蹙著道:「南延兵、兗南兵各自元氣大傷,現在正是我們逃出去最好的機會。」忽的,他面上生出驚駭之色:「你知道兗南鄉做了什麼事情大逆不道的事嗎?他們竟然囚禁了回京的換防軍!這本就謀反叛亂的死罪!今天兗南鄉又殺了那麼多南延兵士,我們繼續呆下去,遲早會被按上叛賊的罪名!須得越快走越好!」
即便夏寧隱約猜到可能與換防軍有關係,但也不曾想到他們竟然將傅崇一行囚禁了起來。
囚禁武將或許是他們被逼到極致的下下策。
尚且與夏寧一行無關。
只是今日大肆廝殺南延朝廷將士之罪,他們已脫離不了關係。
夏寧的滿手鮮血。
商老大雖未染上鮮血,但是與他隨行的『商連翹』、景拓都殺了人。
更何況,景拓現在還在為兗南鄉的縣令治療。
她還能走麼……
連兗南鄉的將士都注意到了她的出手,將她稱之為『女俠』,朝廷來的那些將士難道會不注意到她?
商老大他們為了護住貨物躲藏的巧妙,躲過一截。
他們尚且還能逃出去。
如若夏寧強行跟著,難保會拖累他們……
但她若不走,留下來那就是謀逆叛亂之罪!
她還頂著『商連翹』的名義,株連九族的重罪,商老大也仍會被她拖累。
還有一個辦法——
夏寧沉默的太久,令商老大不禁揪起心來。
就怕她要逞強留下來!
逃出去還能搏出一條生路,留下來就是必死無疑!
他看著夏寧冷沉發白的臉色,那些乾涸的血漬更襯的她面色青白一分,平日裡那些淺笑溫和消失殆盡,僅有冷色沉澱。
明明是與連翹一模一樣的臉,此時卻這般陌生……
但——
無論出於對殿下的承諾,還是對家中母親的允諾,又或是對眼前『商連翹』的些許心疼,他都做不到將人撂下不管。
忽然心生一念。
他壓下些腰,低聲說道:「姑娘這幅模樣太過引人注目,不如換個模樣——」
夏寧聞聲,知道商老大也想到這個下下策。
兗南鄉為前往南境的必經之鎮。
在鎮子上停留的商隊、商人肯定不止他們這一隊。
這一場混亂的虐殺後,肯定有不少商人試圖求得南延朝廷的庇護。
儘管南延軍濫殺無辜,但兗南鄉卻是要的的確確被冠上謀逆叛亂的罪名,只要商人對南延軍許以重利,他們依舊能有活著從兗南鄉的機會。
留下來只會成為逆賊!
夏寧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後,能摸到人皮面具黏合在肌膚上的凹凸不平。
但無論用指尖怎麼撥動,也無法扯下來,甚至還有痛感,就像是真正的肌膚。
「大哥知道怎麼取下人皮面具麼?」她求助的看向商老大。
剛才還一臉冷色,此時卻耷拉著眉毛,顯得煞是無辜可憐。
氣氛也隨著舒緩了許多。
自從動亂發生後,他們的神經一直緊繃著。
商老大眼中蔓延出些許笑意,「當初殿下離開時,給了我一份藥水,說是塗抹在人皮面具粘合處就可揭下。」
現在天色未亮,正是摸黑混出去的好機會。
夏寧與商老大進了馬車裡揭下人皮面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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