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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按在她後背的掌心卻強而有力,隔著衣衫春衫也能感受到體溫。

    不知過了過久,風沙漸小。

    從不遠處傳來商老大的呼喊聲:「弟兄們可都在?!連翹在嗎?!景大夫可在?」

    景拓低語一句:「我鬆手了,姑娘小心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白著一張臉,緩緩點頭。

    之後,他才揮臂應了聲:「我與連翹姑娘在一起!」

    其他人也陸續回應,都在。

    風沙停止後,夏寧才撐著胳膊從地上爬起來。

    手指觸碰到地面,才驟然一陣鑽心的疼。

    翻過手掌,五指都破了皮,滲出鮮血,混雜著塵土黃沙,與血漬混在了一處。

    這場狂風來的突然,連常年走動的商老大也沒想到,用手抓著髮髻,一臉憤懣:「這還未過兗南鄉,怎麼就這麼大的疾風?」

    車上的都是藥材等物,都關在木箱之中保存,並未丟失。

    只是夏寧的馬被嚇走了。

    其他的馬匹都拴著馬車,有些重量壓著,又有人勒住韁繩穩住它們,並未被嚇跑。

    商老大輕點過後,面色才好轉了些。

    這才走到夏寧面前,關切的問道:「妹子,還好嗎?」

    夏寧被混在風沙中的小石粒子劃傷了喉嚨,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:「還好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傷了喉嚨了,快別說話了。現在熬藥不方便,等進了兗南鄉落腳後,大哥就給你熬藥。」說著,目光上下將她細細巡視一番,「其他可有傷到的地方?」

    夏寧舉了下手,五指已經被她簡單包紮過。

    商老大讓她進馬車裡去,若要那什麼叫他就好,指腹上的傷最不容易好。

    夏寧揚起嘴角,露出一個輕軟的微笑。

    後程,她就一直坐在馬車上。

    商老大還給她一塊面巾,說是乾淨無人用過的。

    進了兗南鄉後,風沙最是常見,女子外出必帶帷帽,在脖子處系住,可擋住許多風沙。

    只是他們都沒有帷帽,只能進了兗南鄉後再買。

    或許是這場風沙來的太過突然、詭異,趕路的速度快了許多,無人再說笑閒聊。

    夏寧坐在馬車裡,悄聲掀開窗口的帘子。

    視線隱晦的看向騎馬的景拓。

    前兩日,他還因趕不上馬車的速度,不得不進馬車歇息。

    可在剛才的風沙中,他卻能逆風來到她的身邊救下她。

    夏寧的心中自然是感謝的。

    但——

    她放下帘子。

    心中思緒輾轉。

    她素來謹慎,與商老大等人相處尚留幾分戒備。

    這位景先生,怕根本不是表現出來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夫。

    甚至,他將身手藏得很好。

    夏寧微微吐出胸中的濁氣,不知不覺間眉心已然緊鎖。

    夜色爬上最後一寸天空後,他們也進入了兗南鄉。

    但在兗南鄉入口,就有七八個帶著頭巾的男人將馬車攔下,盤問他們行程,看過商老大的通行文書後,馬車才被放入兗南鄉里。

    兗南鄉原只是一個小村莊,後來因南境來往的商人漸多,才變成了兗南鄉。

    可夜裡入鄉,鎮上的鋪面家家緊閉。

    僅有一家客棧還在掛著紅燈籠。

    在門口下車後,夏寧用面巾圍了面容,故作溫順膽怯的跟著商老大身後,無聲觀察商老大幾人交換了眼神,才進入客棧。

    客棧掌柜與商老大熟悉。

    要了兩間甲等房,兩間乙等大通鋪房。

    風塵僕僕趕了一天的路,衣裳、靴子、頭髮絲里都是沙塵,眾人各自回房洗漱換衣後,又按著商老大的叮囑聚在他那間大通鋪房裡。

    掌柜的差使著小二上了熱騰騰的酒菜。

    見他們人多,又搬了一套四方桌椅來。

    商老大笑著拱手道謝。

    掌柜給商老大倒了一盞溫酒,笑的眼睛都剩下一條縫,「要謝商老闆才是!商老闆趕路辛苦,夜裡寒氣重,快喝杯溫酒暖暖身子。」

    商老大端起酒杯,與他虛碰一杯飲盡。

    這才招呼眾人動筷。

    商老大留掌柜下來喝了兩杯溫酒,黑梭梭的臉顯出些紅暈來,「今日你不曉得有多倒霉,哎!走到一半就遇上了一場風沙,險些將我的貨物都捲走了,這往年都是過了兗南才有這麼大的風沙,哎!來,干一杯!」

    掌柜的臉上閃過一瞬不自然之色。

    第120章 兗南鄉之亂

    掌柜哀聲嘆息道:「誰不知道這兩年是個災年,去歲今年那會兒的雪災死了多少人,有些個風沙算個什麼,不說這些了,咱哥倆再喝一個!」

    兩人碰杯飲盡。

    掌柜看一眼他們這一屋子的人,語氣隨意的問道:「商老闆打算在兗南鄉呆幾日啊?」

    「最多兩三日,備些乾糧,再給我這妹子——」商老大用手虛指了下夏寧,語氣之中透出兄長的關切之意,道:「尋個大夫看看,她被風沙傷了喉嚨。我們老爺們沒事,但姑娘家嬌嫩,總得讓郎中看過才放心。」

    掌柜的目光看來。

    夏寧抬起臉,不再埋頭吃飯,向著掌柜淺淺笑了下。

    應對的得體大方。

    沒得那些閨中小姐的嬌羞。

    北方民風開化些,對女子的條條框框也少了許多。

    歸根究底,還是這兒實在窮。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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