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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「今日,是我嫁予將軍的日子。」她說起這句話,嘴角抑制不住的揚起。
奶媽將她自小奶大的。
自知姑娘從小因容貌自卑,可自從得了與將軍的婚事後,姑娘像是變了個人似的,喜怒不定,更是只信那異族丫頭,進京後只讓那丫頭貼身服侍。今日是姑娘的大婚之日,她身為奶媽必須得貼身侍候著,見她露出小兒女的嬌羞,仿佛覺著她養大的姑娘又回來了。
語氣之中不由得多了幾分疼愛,「將軍送完賓客後就會往院子裡來,姑娘快些把蓋頭放下來吧,新娘子的蓋頭哪好自己掀的。」
慕樂婉抿唇一笑,放下蓋頭,擋住自己的視線。
手裡攥著一個香囊。
是烏圖蘭給她的。
待飲過交杯酒後,將香囊掛在帳中,能得將軍一夜疼愛……
想及將軍的矯健身姿,嬌羞之色更甚。
錦苑之中愈發靜了。
夜色越來越深,可遲遲不見將軍的身影。
慕樂婉一顆盛滿滾燙愛慕的心,在漫長的等待中一寸寸涼下。
攥著的錦囊,幾乎要被她的指尖戳破。
她幾乎能想像得出,外面那些下人定是在心中笑話她!越這樣想,她的心就越煎熬。
等到紅燭燃的過半,垂滿燭淚,門外才傳來男人的腳步聲。
奶媽立刻跑去開門。
罩在紅蓋頭底下的慕樂婉一掃方才的哀怨,竟是有些緊張起來。
身子挺得筆直。
「姑爺大喜!姑爺——」奶媽開了門後,歡歡喜喜的行禮賀喜,一抬頭看見耶律肅冷冽的眼神,周身頓時浸滿寒氣。
耶律肅目不斜視,直接繞過她。
即便畏懼這位浸淫在戰場之上的驃騎將軍,奶媽也不得不跟上去,恭敬的將喜稱遞到他面前,「將、將軍……請挑起新娘子的紅蓋頭……」
耶律肅拿起喜稱,挑開蓋頭。
動作凌厲,毫無溫柔可言。
慕樂婉心懷期許,男人的氣息逐漸逼近,她的一顆心幾乎跳到嗓子眼。
眼前遮擋的紅蓋頭被挑開。
她含著嬌羞的眸光揚起,面頰紅著,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。
「咚——」
一聲輕響,耶律肅將稱扔在被面上。
動作透著不耐煩。
慕樂婉臉上的嬌羞有些凝滯,紅唇輕啟,試探性喚道:「將軍……」
婆子見兩人間的氣氛不算融洽,適時端著交杯酒上前,笑著道:「合卺——」
「不必了。」男人清冷的聲音淡淡響起。
婆子心下一慌,勸道:「將軍,這恐怕——」
耶律肅面生冷意,薄唇中吐出的話語森冷,「不中用的耳朵留著還有何用?」
婆子嚇得滿目驚恐,抖得酒盞里的酒水都灑了出來。
耶律肅說罷,手已搭在腰側的劍柄之上,作勢就要拔出來!
鏗鏘利器之聲,嚇得婆子雙膝一軟跪了下去。
「將軍饒命!饒命啊……」
慕樂婉像是沒反應過來,呆坐在床邊望著眼前這俊朗卻狠厲的男人。
這就是她心心念念要嫁的夫君?
可不久之前,他還會溫柔的收下自己親手做的香囊。
為何……
大婚當晚,他會這樣對自己的奶媽?
奶媽的呼喊聲,即便傳入她的耳中,也不見她為之求情。
耶律肅收起長劍,不屑再看這對主僕一眼:「來人,把這老婦拖下去杖責二十。」
二十板子?!
婆子聽見後,兩眼一翻,嚇得暈死過去。
門外候命的府兵進入婚房,直接將婆子拖了出去。
府兵進出隨意,絲毫不將慕樂婉放在眼中。
慕樂婉心中怨憤,又不敢表露出來,她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,也不知道將軍為何性格突變,待她如此生冷。
在她猶豫不決之際,見耶律肅轉身竟是要走!
她才驚醒。
哪裡還顧得上臉面,追上前去,柔弱著聲音挽留:「將軍,您要去哪兒?今日是我們的大婚之夜,您、您不能走!」
耶律肅連頭都不曾回:「你想本將留下?」
慕樂婉儘量不去在意話中的諷刺。
她心難受像是油煎火烹,忍著淚意道:「是……您走了……明日我不就成了笑話……」
大婚之夜,獨守空房。
若是傳出去,她如何還有臉面活下去!
如何還能面對皇后娘娘的希冀!
「府里下人個個守口如瓶,只要你不說,無人會知道。」
說罷,腳步未停。
慕樂婉咬了咬牙,索性豁了出去,用力攆開手中的錦囊,一股甜膩的香氣飄出來,她連忙朝著耶律肅撲了去。
可耶律肅是誰?
如何會讓她得逞。
側身一避,慕樂婉撲了個空,狼狽的撲倒在地上。
耶律肅的目光觸及她手中的香囊,眼底划過殺意,取出另一個香囊,扔在慕樂婉的臉上。
嗓音里儘是憎惡。
「再敢使這種下作手段,別怪本將刀劍無眼。」
「錚——」
長劍出鞘,鋒利的劍鞘直指慕樂婉的鼻尖。
就差半寸,就能刺穿肌膚。
慕樂婉臉色剎那蒼白如紙,冷汗四溢。
剛才,他可是真的想殺她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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