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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不能想,頭疼的快要炸裂。
她疲倦的開口,「你出去吧。」
雪音微愣,看了眼跪在地上只會哭的竹立,有些失望,亦有些覺得諷刺。
她們主僕多年,出了這麼大的事,夏氏居然還如此信任竹立這個蠢丫頭。
雪音離開後,竹立爬到她的腳邊,抬起遍布淚痕的臉,「小姐,將軍……將軍馬上要回來了……他……他會要您的命嗎……」
「奴婢……奴婢願意……替小姐……」
夏寧摸了下她的腦袋,「我沒有背叛他,他不會取我的命。」
這話,竟不知是安慰竹立,還是安慰自己。
竹立聽後,喜極而泣,「當真?也是!將軍那麼寵愛您……若、若將軍不信,奴婢還留著那帶血的簪子……您可以把那簪子給將軍看……是、是那不要臉的耶律琮想要侵犯您……」
單純的竹立,就這麼信了她的話。
夏寧有些羨慕她。
剛想讓竹立退下時,她的視線停留在梳妝檯上,忽然想起一事來,「前幾日我支銀釵上不見的珠子,你在屋子裡可有找到?」
竹立才擦乾了眼淚,聞言微愣了下,搖頭回道:「奴婢仔細找了幾遍,也沒找到那顆珠子。」
夏寧的臉色剎那煞白,「再去馬車裡找!立刻就去!」
竹立見她慌了,也不敢耽擱片刻,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往外面跑去。
一盞茶的時辰,竹立就跑了回來。
滿額都是汗珠子。
告訴夏寧,沒找到珠子。
夏寧用手壓著心口,努力調節情緒。
是她疏忽大意了……是她操之過急了……
若他們當真要她的性命,那顆珍珠若到了耶律琮的手中……她面對的就是一盤死局……
恐怕從那時候起,這局就已經布下了。
就等著她接下請帖,參加馬球會。
即便她不接下請帖,他們也有的是辦法請她入局!
「小姐、小姐,您怎麼了!」竹立看著她逐漸蒼白的面色,緊張了起來。
夏寧用手摁著胸口,岣嶁著單薄的背脊,「去傳謝先生……」
便是死局,她也要殺出一條路來!
-
這一夜睡睡醒醒,夢中皆是三年前混亂的夢境。
最後被噩夢驚醒,醒來時才發現天色仍黑著,而屋外傳來了動靜,腳步聲熟悉,是耶律肅回府了。
夏寧徹底清醒。
她起身穿衣,甚至連髮髻都沒有綰一個,披著一肩的長髮,外面罩著一件禦寒的大氅,悄聲推開正室的門,往書房走去。
書房與正室挨得很近。
她放低了腳步聲,宛若半夜潛行的貓兒。
來到書房門外,裡面燭火燃起,印出三個人影。
她繼續往前走,聽見從屋子裡傳來低語聲。
夜裡寂靜,她耳力又過人。
清晰的聽見耶律肅說道:「夏氏,不得不死。」
止住了她潛行的步子。
那一瞬間,寒氣從腳底竄起,遊走四肢百骸,奪走她身上全部的體溫。
裡面的談話還在繼續,夏寧卻歇了想要偷聽的打算。
難不成,還要聽他如何要自己的性命不成?
她閉了閉眼,遏止心底滋生的恨意、絕望。
夜深寒涼。
等她回到房內,即便鑽進了被褥里,也仍舊覺得軀幹冰冷,怎麼也暖不了。
明明被褥里的湯婆子還溫著。
這份冷意,像是從心底滋生的。
男人是不可靠的,她在天青閣里見了那麼多活生生的例子,又怎會將希望都託付在一個男人的身上。
男人情動時,說的甜言蜜語怎能相信。
即便是耶律肅,也不能免俗。
什麼攜手至白首,不過是一時昏聵的胡話。
怎能當真?
她是假的,他又怎麼可能是真的。
她能依靠相信的只有她自己,為了活下去,離開這能吃人的將軍府。
只是今晚,想偷個懶。
她蜷縮在被窩裡,胸口微微難受,她隱忍著,有些像是心疾復發的微痛感。
三年,她雖對他無情。
但……
她的心是人肉做的,也會痛啊。
這一夜直至破曉,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,只是睡得很淺,她又警覺,一點動靜都能將她吵醒。
醒來時,入目看見的頭一人,不是竹立,而是耶律肅。
多日不見,從軍營歸來的他周身氣息肅殺,眼底的神色暗冷,窺探不到絲毫溫度。
明明上一次分別,他們親密無比。
他曾為自己簪花,穿衣。
那份溫柔體貼,仿佛根本不是出於眼前之人。
夏寧一夜無眠,臉色顯得疲倦,眼下的青色顯出,她撐著胳膊坐了起來,杏眸含淚,「將軍……您……」話未說完,眼淚就已經落下,划過蒼白的臉頰,連落淚都美的令人心驚,「您終於回來了……」
她小心翼翼是伸出手,試圖去觸碰耶律肅的袖子。
眼神之中有希冀、依賴。
隱忍許久的不安,在此時化成眼淚通通湧出。
耶律肅卻先抬起手,男人寬大的手掌落在她的臉上,掌心不似以往那般微熱,有些微涼,掌心之中常年御馬、握刀的痕跡愈發明顯,貼在面龐上,略有些刺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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