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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耶律肅先一步避開。
引來夏氏咬唇委屈的哀怨視線,柔著嗓音道:「將軍……」
那音調,聽的人心底酥麻。
耶律肅的臉色更黑了,眼神兇狠:「站好了!好好說話!」
夏氏收回了手,站直了身子。
耶律肅吐息一氣,冷聲問道:「說罷,來這兒做什麼。」
眾人:????這就沒事了?
地上的許太醫立刻哀嚎一聲,連滾帶爬的爬起來,積雪髒污染濕了他的身上衣袍,面巾歪歪斜斜的耷拉在面上,走到耶律肅面前,大聲哭訴道:「此女子行為荒誕、竟然動手毆打朝廷官員!請將軍明鑑!」
耶律肅哦?了聲,「許太醫要讓本將如何明鑑?」
許太醫只當耶律肅要為自己做主了,正打算開口給夏氏定罪,就聽見耶律肅清冷的聲音響起:「是要本將鑒許太醫不顧皇命無心治疫之罪,亦或是嫉妒夏氏獻方有功心生嫉妒處處刁難,嗯?!」
許太醫當場呆住,張口還想辯解,卻觸及到耶律肅森冷的視線,渾身湧起一股寒顫,最終跌坐在地上,一句也不敢再多言。
四周一片靜默。
耶律肅抬起頭,厲聲道:「如今治疫有方,疫病卻遲遲未遏!誰再敢將心思放在別處,就別怪本將不講情面。」
堵在帳篷門口看熱鬧的那群太醫,後背陡生寒氣。
這是……
耶律肅藉機在敲打他們……
無人敢應答,個個靜若寒蟬。
「個個還杵著做什麼,還等著本將去請你們做事不成!」
這才四散而去。
個個動作極快,帳篷門口連個鬼影都不剩下,唯恐慢了一步被抓住狠罵一頓。
夏寧正打算開口問他,結果才動了動嘴唇,就聽見耶律肅冷聲訓道:「我今日早上和你說的,你倒是一個字都沒記住是嗎!」
四下無人。
但四處皆是耳目。
夏寧被罵的縮了下肩膀,垂著眉眼,不敢造次了,溫順道:「奴知錯了……」
見她這副故作順從的嘴臉,耶律肅的胸口更加憋悶。
再次質問時,口氣絲毫沒有緩和:「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。」
夏寧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一步,見他面色雖冷卻沒推開自己,便愈發靠近了些,低聲說道:「方子是有效的,但為何還有那麼些病人死去呢?」說著,她皺起眉來,不解道:「當年我的病症亦十分嚴重,但先生也是靠著這方子救活了我的,既然方子是有效的,就不該還有那麼多病患死去才對。」
說這話時的夏寧另是一副模樣。
是耶律肅所陌生的夏氏。
他斂著眉目,眼底的冷色沉浮,深深看她一眼,似乎像是看透夏氏這句話的真假。
夏寧豎起三指,朝天發誓:「這句絕無虛言!」
耶律肅冷冷笑了一聲,眼神涼薄。
夏寧無聲嘖了下,失策。
她收起手指,一臉悻悻。
殊不知,這不經意的懊惱卻讓耶律肅改了主意,心中的燥怒似乎也淡了些,他冷哼了聲,「你看我像是大夫嗎。」
夏寧心細如髮。
臉上攢起笑意,甜膩著伸手拽著他的袖子,撒嬌道:「奴家也不是大夫呢。就勞您帶奴家進去見見真大夫嘛~」
「你還想進去?」耶律肅直接抽回袖子。
視線冷若冰霜的打在她的臉上。
夏寧反而翹唇笑了下,抖開包袱里的白色罩衣迅速穿上,只露出一雙清澈杏眸,笑盈盈的看他,還不忘豎起一根手指,搖頭晃腦道:「行醫者望聞問切缺一不可,否則就是紙上談兵。」
這番耍寶的樣子,也沒讓耶律肅動容,冷聲嗓音斥道:「夏氏,你是覺得自己的命活了太久了是嗎。」
夏寧咬著輕軟的尾音,媚眼水波微漾,「奴家最是惜命。」
換來耶律肅冷嘲一眼。
夏寧心知肚明,在疫病面前,自己的份量遠沒有那麼重要。
況且,她還獻上了對疫病有效的方子。
耶律肅即便罵她幾句,也依舊會允許她進去。
夏寧最終如願以償進入帳篷,隔了一晚,帳篷里的氣味已經淡了許多,不似昨日進來那般惡臭熏人。
帳篷里也按著輕症、重症分別收治。
那些輕症的,因著沒有重症病人在旁拖累,加上帳內空氣流通不再惡臭,佐以湯藥,看著好了不少。
也令夏寧稍稍鬆了口氣。
夏寧與耶律肅進入帳篷後,那些太醫避的他們遠遠的,竟無人敢主動靠近。
在耶律肅沉下臉發怒之前,一位最年輕的太醫被推了出來。
夏寧先前沒見過他。
覺得面生。
年輕太醫走到夏寧面前,拱手摺腰行禮:「見過將軍。」
耶律肅淡淡應了聲,「顏太醫不必多禮。」
又向夏寧略一頷首,口吻也一如方才那般客氣溫和:「夏娘子。」
夏寧淺淺一福,算是回禮。
蹲禮輕巧,在她做來,也能比旁的女子多處一分賞心悅目來。
行完禮後,夏寧單刀直入問道:「顏太醫,請問昨兒個遞來的方子可有一一給他們用過?用了幾回?高熱的、起紅疹的,腹瀉的病患分別用過之後反應如何?」
顏太醫早在同僚的閒談中得知,這位夏娘子並非一般女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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