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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冷不防對上他冰冷審視的視線。

    何青吐一口氣,直起了腰身,也不再刻意恭迎,直接說道:「正如將軍所聞,想來也是真的大好了。」

    都能吵架了甩窗子了,可不是大好了。

    -

    正室里,夏寧甩了窗子後,步履遲緩的走到門旁,伸手虛拉了竹立一把。

    竹立捂著劇痛的胳膊,不敢真的讓夏寧扶她,咬著牙,青白著一張臉,蹣跚著走到圓凳上坐下。

    夏寧捏了下她的胳膊,並未脫臼,也未傷及骨頭。

    只是拉傷了。

    又彎下腰,掀起她的裙裾,看她膝蓋上的紅腫。

    竹立下意識的要縮腳,內疚自責著道:「奴婢無用……」

    夏寧按了下膝蓋上的紅腫,與胳膊處一樣,只是傷了皮肉,未傷及筋骨,塗些活血化瘀的藥三兩日就能好的了。

    想來是雪音下手留了分寸。

    並未下了狠手。

    夏寧鬆了口氣,轉身去拿上藥。

    聽見竹立那一句話後,她平靜的開口回她,「我又用不著你替我做些什麼,哪裡來的有用無用的說法。」

    竹立還想說,今日是她沒管好自己脾氣,才讓雪音有了教訓自己的機會。

    話到嘴邊,看著夏寧的背影,眼眶驟然發酸。

    夏寧拿了藥過去,就看見竹立淚眼朦朧的樣子,忍的辛苦,嘴唇都在抖。

    夏寧看的愈發頭疼。

    好了,這會兒又不知道要哭多久了。

    「小、小姐,奴婢……自己來……您快去躺著歇息……」竹立抽噎著說道。

    夏寧避過她伸來的手,不耐煩的皺了下眉:「撩起袖子。」

    竹立立刻聽話。

    可眼淚還是止不住。

    夏寧到了藥粉,塗在肩膀上,又稍稍用力想要揉開,剛一用力,竹立疼的驚叫出聲,她立馬用一隻手緊緊捂住嘴巴,眨著眼睛,一臉後怕。

    她眼睛裡都是淚光。

    眼睛一眨,眼淚就滾了下來。

    看著既可憐又害怕。

    夏寧的眼底才有了一絲笑意,還想繼續揉化開藥粉,胸口猛地抽痛一下,四肢脫力,有些喘不上氣。

    夏寧把藥瓶放在桌上,面不露色的點了點藥瓶,「自己擦,揉至化開。」

    聲音乏力,虛浮。

    但竹立不是那麼心細,再加上夏寧大病才好了沒幾日,大多都是病懨懨的,她不曾發覺,捂著嘴巴點了點頭,自己哆哆嗦嗦的擦藥、揉肩。

    不敢再讓夏寧為她操勞。

    夏寧知道,這次不適是她躺的久了,猛一下床活動多走了幾步,有些累著了。

    再回去躺上兩三個時辰就能緩過來。

    明日起,她就能試著下床少走幾步,逐漸恢復行動。

    一切,都在慢慢好起來。

    等到身體恢復,再籌謀今後之事。

    萬萬不能操之過急。

    夏寧才躺下去,鬆開了眉間的郁色,就聽見屋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。

    她眉心微擰。

    眼底閃過一道厭惡之色。

    雖然想直接裝睡敷衍過去,但有些事情也得『解決』才行。

    「竹立。」她張口喚了句,「去,取一副何青剛送來的藥煮上。」

    那幾包藥都是竹立接下來的,她自然知道那些藥是小姐的保命藥。聽見小姐讓她去煎藥,心神一慌,連膝蓋、胳膊都顧不上了,快步走到床邊,神情緊張的問道:「小姐,是哪兒不舒服嗎?」

    一雙淚眼汪汪。

    夏寧想著之後的事情,心有疲憊,嘴上仍安撫了她一句,「有些,我先躺著的歇會兒,你且去備著。」

    竹立連連點頭,「奴婢這就——」

    才要轉身,傳來門外駐守府兵的聲音:「將軍!」

    竹立的臉色猝然慘白。

    夏寧吐了口氣,撐著胳膊從床上坐起,又自己拿了引枕墊在背後,好讓自己坐的舒服些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進屋繞過屏風後,就看見夏氏自己在忙活,她的侍女站在床邊,一動也不動。

    眉心微皺,冰冷的視線向竹立掃去。

    竹立嚇得雙腿發軟,周身如浸冷窖,屈膝請安:「將、將……軍……」

    噗通一聲,跪趴在地上。

    伏著背脊,瑟瑟發抖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收回視線,冷聲道:「連主子都不會侍候的下人,留著還有何用。」

    竹立渾身一僵,眼前發黑,險些要暈厥過去。

    夏寧並不接他的話,朝著竹立語氣平平的說了句:「出去呆著罷。」

    竹立不敢耽擱,踉蹌著逃離這間屋子。

    出了屋子後,心臟劇烈跳動,慌得要從喉嚨口跳出來。

    站定之後,慢了半拍,才想到留在裡面的小姐該怎麼辦?

    自己應該怎麼辦……

    湯藥!

    對!去熬湯藥備著!

    以防小姐被將軍氣出個好歹來!

    竹立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,跌跌撞撞的朝著小廚房跑去。

    正室里。

    在竹立離開後,溫度跌至冰點。

    夏寧在耶律肅進屋後,不曾行禮,甚至連一句請安敷衍的話都沒有,始終垂著視線,盯著自己搭在被面上的手指。

    即便在耶律肅走到床邊。

    她亦不曾抬頭看一眼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對她的最後一絲耐心徹底告罄,眼神凌厲的能殺人剮肉,磨著後槽牙,隱忍著怒意叫她,「夏氏。」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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