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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手上沒錢,她只能厚著臉皮讓雪音跑腿尋人採買。

    算了算了。

    名聲在外早就臭了,也不差吝嗇小氣這一項了。

    雪音得了命令,便去尋小廝採買。

    仔細交代了一遍,說的小廝一個腦袋兩個大,他雖是出門採買的小廝,但多是買男人的吃穿用度,沒得這麼個講究法,連忙拱手告饒:「雪音姑娘,這都是些什麼呀,各色絲線、各種料子、銀針,繞得我腦袋都暈了,求姐姐心疼些我,乾脆給個條子,去了鋪子把條子一遞,店家只管備貨,我只管掏錢取貨,夏姑娘還不會為著少東西責怪咱倆,好姐姐您說可行?」

    能做採買一事的,個個都是滑不溜秋的泥鰍性子。

    把麻煩事兒能推就推。

    只管讓他人頭疼去。

    別來折騰他們自個兒就好。

    他掛著一臉討好的笑,看著雪音。

    雪音的眼神陰了陰,抿著嘴角,本就清冷的面色顯得更孤冷了。

    小廝的心眼一轉,立刻有了數,笑呵呵道:「我方才與姐姐頑笑呢,記得住記得住,姐姐與姑娘還有其他要買的不?我一併採買回來,胭脂水粉釵環一類的,都能買得到。」

    小廝說的熱絡,雪音僵硬的臉色才漸有好轉。

    他們這邊一來一往說的熱鬧,引來何青的注意。

    他才從院外回來,遙遙聽了一耳朵,聽見針線布料等物件,且還是夏氏要買的,他來了興趣,走過去溫和的問道:「說得這般熱鬧,是要買些什麼新奇玩意兒回來?」

    這話是朝著雪音問的。

    小廝一臉巴結地望著何青,卻也不敢輕易開口攀談。

    雪音面色如常,回道:「夏姑娘想要縫製東西,使人出去買針線布料。」

    何青:「縫製什麼?」

    還不等雪音回了,何青靈光一閃,將軍府中什麼都不缺,雪音還模稜兩可的只說『縫製東西』,何青自然而然就往另一頭上想去了,忙道:「姑娘要的便快些差人買去,不計銀子,只管買好的。」

    最後兩句話是對小廝說的,末了還補了句:「多扯些暗色質感好的料子,將軍穿的多些。」

    小廝不敢多問,領了命麻溜地從角門出去辦差。

    留下雪音有些不解的看了眼何青。

    何青回視,眉眼溫和儒雅,「夏姑娘還說了什麼事?」

    內心一片感慨。

    這夏姑娘真是使得一手的好手段。

    嚴冬將至,她拖著病軀還不忘給將軍縫製禦寒的衣物,原先還以為這夏氏不上心,眼下看來,是他想岔了。

    這夏氏,只用七八分的心意,便想要得到十分的效果。

    真不愧是能讓將軍掛在心上的外室。

    雪音收起不解,答道:「姑娘說她來將軍府時,身上有一荷包丟了。」

    何青收斂思緒,仔細詢問:「是什麼樣式的?裡頭有多少銀子?」

    雪音搖頭,「一概沒說。」

    何青也不惱她沒問清楚,略一頷首,聲音溫潤著道:「我先去問問府里的人,姑娘身邊離不了人,你先回罷,荷包有了眉目,我再告知你。」

    雪音回了前院正室。

    一推開門,就看見夏寧拿了紙筆,壓著手爐在描大小。

    雪音想起何青提及將軍愛穿深色的這一句話,便問夏寧:「姑娘除了要做手爐套子,還要做什麼?」

    夏寧剛瞄好了個輪廓,將爐子從紙上搬開。

    自己在桌前坐下,單手捏著毛筆,聽見雪音的問話後,筆桿子抵在下顎,若有所思道:「就做兩個手爐套,我如今精神仍不大好,做多了費神傷眼。」

    雪音張嘴預言,卻又止住。

    那是何青會錯意了。

    自己也只是猜測,何必多此一舉提醒她。

    夏寧見雪音不再吭聲,自己收回心思,認真的在紙上描花樣。

    兩幅花樣描完,精神就有些不濟,只能回床上歇著去。

    正室里一派安寧。

    將軍府的教練場上卻沒這麼祥和。

    前幾日都顧著在外為舊部奔波,今日得了空,夏氏的狀態也已穩定下來,耶律肅隨手點了幾個府兵,連同趙剛一起過招。

    一對五,也不是耶律肅的對手。

    教練場上,打的肉搏聲響。

    你來我往,招招見聲。

    最後,五人齊敗下陣來,仰面躺倒在場上呼哧呼哧的喘氣,耶律肅僅是亂了氣息,額角的汗水滑落,划過鬢角,落入衣領。

    在方才過招時,耶律肅的外衫一處破了,針腳鬆散,開了有一指長的口子。

    他乾脆脫下扔給一旁的何青,只著一身白色中衣,取過巾子擦汗。

    何青將水壺、乾淨的外衫一併放在小方桌上。

    接過外衫疊好了,差小廝送去浣衣處漿洗。

    回來時,將軍已穿好外衫,正與一府兵拆招。

    而趙剛仍在休息,與其他府兵低聲談論,聲音壓得輕,但也掩蓋不了眉眼間的愉悅。

    何青的眼神落在趙剛敞開外衫下,露出的襖子上。

    雖是冬天,他們才過完招,他居然還穿著襖子。

    也不嫌熱。

    何青面上掛著笑走過去。

    恰好聽見一府兵指了趙剛穿在裡面的襖子上,頗為羨慕道:「就這內穿的襖子別說新的,連舊的我也不敢穿,值個十天半個月崗,不是這兒壞了就是那兒破了,壞了還得自己縫,縫的丑了歪歪扭扭,挺得時間就更短了。」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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