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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耶律肅的眼神暗色湧現,冷意浮起。
夏寧才敢接著說道:「那時奴嗅到了一縷苦澀的藥香……難不成……」她頓了頓,似驚醒般,激動道:「難不成就是那些香氣險些要了奴的命?是那人看到奴額上的傷口,曉得為了不留疤痕,定會用東羅秘藥——」
說著說著,她的臉色煞白。
嘴唇囁嚅著。
眼瞳混亂、縮放著。
顧不上纏著繃帶的十指之痛,伸手緊緊攥住了耶律肅的手腕:「原以為馬兒失控才致使的墜崖,難道那也是被人算計了要害奴的命?!這接二連三一環套一環,分明是要定了奴家的命!大人!奴自問三年間克己守禮,安安分分的呆在小院之中,不曾礙了誰的道,更不曾惹了誰人的怨恨,卻沒想到還有人要奴的性命!大人要為奴做主啊!」
她一通哭訴,情緒激動。
嗓音沙啞、撕裂。
眼中糾纏著恐慌、憤怒。
激動之下,氣息不穩。
唇色漸白。
像是又要暈過去了。
耶律肅自然不會安慰寬解一個外室,見她如此驚慌失措,終究於心不忍,一個手刀輕輕就將人劈暈了。
總比氣暈了好。
殊不知,夏寧在暈過去時,內心想的卻是:
太好了……終於能睡了……累死個人了……
在夏寧暈過去後,耶律肅又傳來謝安為她診脈。
夏氏大病才過,不宜情緒過激。
謝安半闔著眼皮,認真號脈。
搭脈的手指牽動了下,這才收回脈枕。
耶律肅站在一旁,將謝安的表情看入眼中,表情不見擔憂之色,但嗓音略沉著,問道:「有何不妥。」
謝安拱手回道:「回將軍,夏姑娘脈象雖弱但脈息平穩,想是……安神的湯藥起效了,方子不必調整,再加其他藥材與身體無益,反成累贅。」
耶律肅聞言,又看了眼昏睡之中的夏氏。
見她眉間舒展,睡容安好。
這才收回視線,與謝安道:「夏氏在出事那日於崖底曾聞到一縷苦澀藥香,與你所言的東羅香料可有相似之處?亦或是能否重現出來。」
「這恐怕……無能為力,那味香料與藥材對沖如毒藥,這些年便不再大規模種植,鮮少有人再用這香料制香,我也是在東羅遊歷時曾聽當地的老人說過一二,說是香料略帶些清苦氣息,能壓制花香的甜膩,使得制出的香料持久而不濃郁。」
謝安雖未明說,也是秉著從醫嚴謹的態度。
但也八九不離十了。
尤其耶律肅還聽夏氏說,那人用手摸她的臉,怕就是要將香料的味道散到她的臉上。
他目不斜視,命謝安退下,之後一日一診,仔細照料夏氏。
謝安領命。
出門後,想起脈象,先是嘖了聲,而後又嘆了一口氣。
恰好遇到何青懷裡揣著只小奶貓從後面進前院來。
他看了眼謝安身後緊閉的房門,靠近了謝安,低聲詢問道:「謝先生這是嘆什麼氣,莫不是裡面……不大好?」
心裡想的卻是不應該啊。
不是說昨兒個都已經緩過來了嗎。
謝安瞅了眼何青揣在懷裡的白毛,此時正窩在臂彎里,乖巧的打著盹兒,全然不知人生活的艱辛,眼神有些羨慕的道:「何止是不妙,那是非常好。」
何青被謝安的口吻逗樂了,淺笑著道:「那還不好,她倘若不好,先生更是有的愁了。」
謝安仔細一想,也跟著笑了起來:「也是,我只管我的醫術有地兒使,其他的,干我何事,是罷?」
說著,背著雙手,踱步揚長而去。
一改剛才出門時的唉聲嘆氣。
何青伸手順了下小奶貓身上油光蹭亮的毛髮,低聲嘀咕了句:「你馬上就能見到你主子裡,在這之前,再容我養得一兩日可好。」
小奶貓被摸醒了,蹭了蹭臂彎,輕聲喵叫了聲。
叫聲顫微,綿軟。
又尋了個舒適的姿勢,閉著眼睛呼呼睡。
看的連何青也羨慕了。
夏寧在床上躺了兩三日,因身體底子鍛鍊的好,再加上有謝安每日問診調理,她吃得多睡得好,精神一日比一日好了起來,甚至還能下床坐一會兒。
康復的飛快。
許是擔心她關在屋子裡無趣,何青在她能下床後,把小奶貓送了過來。
小奶貓一段時間不見她,怯生生的窩在何青臂彎里不肯過來。
夏寧氣笑著罵它小沒良心的。
最後還是用小廚房裡炸出來的小黃魚把小奶貓給哄了過來。
之後,耶律肅來看她時,夏寧還得意洋洋的把這事與他說了。
「世間唯有不可辜負,連畜生都如此,更何況奴家這種食五穀雜糧之人。」
耶律肅早就摸清了她的套路。
環抱著雙臂,安靜的看她:「想吃葷了?」
夏寧笑盈盈的走到他身邊,手指攀著他的腰帶,輕扯了下,甜膩著嗓音道:「大人~~奴都素了好幾日了,再不吃些葷的都快沒力氣了。」
耶律肅仍不為所動:「沒力氣就去躺著,謝安允許你下床活動,沒讓你一整日去招貓遛狗。」
夏寧理虧,柔柔說道:「奴再也不敢了。」
身子愈發貼近耶律肅,眨了眨眼睛,媚道:「大人~您就可憐可憐奴家罷,奴家餓的都瘦了,不信您摸摸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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