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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難道是哭的次數太多,他早已習慣了?
夏寧索性停下來。
耶律肅見她終於消停下來,掀唇,冷冷道:「哭不動了?」
夏寧:您真相了。
這男人的血是冰做的,捂了三年還是冷的。
偶爾體貼一分,還來的快去的也快。
陰晴不定,難以捉摸。
夏寧虛弱著淺淺點頭,哭的連鼻尖也紅了,如實道:「太疼了,疼的吃不下……」
耶律肅便道:「那就繼續餓著,真餓狠了就能吃得下了。」
夏寧忙道:「也不是全然沒了胃口,只是……」說到此處停頓了下,期期艾艾的望著人,「饞張嬤嬤的手藝了。」
「你想如何,回小院去?」
耶律肅挑眉看她,眼神沉沉,探不出心思。
夏寧動心。
恨不得立刻點頭。
但與她『一腔深情』不符,若是現在點了頭,按照耶律肅性格,定會懷疑她。
一旦疑心,她動過的手腳難保不會被查出來。
她咬著唇,偏過頭去,不再看他:「奴饞嬤嬤的手藝,念小院裡姑娘們的伺候,就是不愛大人,也不念大人將奴家從鬼門關門口拉回來的恩情,為了一口吃的,貪圖姑娘們的伺候,就想要歸家去。這般無情無義的外室,大人還不趕緊棄了了事。」
說罷,她還想要掉上幾滴眼淚。
可腦袋實在疼,眼睛也疼的厲害,一時半會兒擠不出眼淚來。
她說的任性,耍起了小性子。
耶律肅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色,非但沒有訓她沒規矩,反而說道:「這幾日你只得喝清粥清淡小菜,就是宮裡的御膳房做出來也是一個味道。」
見他溫和了些語氣,夏寧跟著就說道:「大人給的雪音固然好,但梅開那些丫頭隨了奴三——」
「夏氏。」
耶律肅忽然開口,眼神微冷的落在她的臉上。
「不要得寸進尺。」
夏寧詫異。
這就得寸進尺了?
她還沒要什麼呢。
夏寧癟了下嘴,又裝出委屈的嘴臉,「前院外男又多,奴連這屋子都不敢邁出去一步,在這兒也沒個說話人,現下又下不得床,捏不了針線握不了毛筆……就要活活憋悶死了……奴、奴實在是想她們了……」
耶律肅對她這番話不置可否,反問:「雪音不是人?」
夏寧哎呀了聲,「那是您送來的姑娘,奴生怕說錯了話惹雪音姑娘笑話。」
說話也不肯好好說,伸手拽著耶律肅垂下的衣袖晃來晃去。
一副小女兒撒嬌的嬌嗔樣。
耶律肅拽開她的手,依舊冷靜自持,「過兩日就把你送去小院。」
夏寧心花怒放。
可面上不敢露出一分一毫。
「可、可——」她轉了轉眼珠,有了主意後顰蹙眉心,楚楚可憐,「奴家的傷還未好——嘶——可疼可疼了……」
她伸手扶著腦袋,哎呀哎呀的叫喚。
耶律肅雙手環胸,冷眼看她唱戲,哼笑一聲:「頭疼成這模樣也沒見你少說一句。」
夏寧立刻閉眼、閉嘴,裝睡。
還似模似樣的發出輕微的鼾聲。
這番毫無規矩的作態,令耶律肅看的眉頭緊縮。
恨不得將她挖起來再抄個百遍女四書!
終於還是沒下手。
罷了。
等她傷好送去小院眼不見為淨。
裝睡的夏寧倒是真的睡著了,在耶律肅回來前,她喝了安神的湯藥,恰好藥效起來。
耶律肅也不再房內多待,徑直去了書房,叫來趙剛回話。
問的便是馬車墜崖一事的口供。
趙剛仔細答道:「小院中一應五人,其中菊團與蘭束二人留守小院,甚至都不知道馬車改道一事。而隨行的三人中,嬤嬤、菊團與蘭束三人的死契皆在將軍府,梅開、竹立二人的在姑娘手中,姑娘出事後兩人受驚過度,直至聽到姑娘無事才清醒,各人的口供也都對得上,皆無可疑之處。」
那就是夏氏遇難,皆為東羅之人策劃。
若夏氏不繞道進山呢?若她那日又忽然轉念不想去寶華寺上香了呢?
耶律肅略作一想,仍覺得有些許不對。
可有抓不住這不對之處。
兩指敲擊著桌面,連著十幾下後戛然而止:「人還在府中?」
趙剛:「是,不得將軍命令,卑職不敢擅自放人。」
耶律肅並未立刻給出回答。
趙剛揣度著自家將軍的表情,試探問道:「府中女使僅有雪音姑娘一人,是否要留下一二人去夏姑娘身邊侍候?」
「不必,今晚全部遣回小院。」
趙剛應下。
耶律肅又吩咐道:「三日後安排一輛馬車,送夏氏出府。」
趙剛一肚子不解,但也只能答:「卑職領命!」
而這一夜,夏寧睡得極不安穩。
額上痛不欲生,四肢滾燙,夢境顛倒混沌,光怪陸離。
偏她不喜歡有人在外頭守夜,將雪音打發了下去,此時難受的死去活來,也愣是無人發覺。
她拼著最後一絲力氣,將矮桌上放著的茶杯撥到地上。
力氣太小,茶杯質量太好。
竟然沒碎。
只是在地上咕嚕嚕滾了圈。
看些夏寧眼睛發直,險些被氣暈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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