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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陸元亦生得剛正不阿,臉黑如炭,說話亦是粗嗓子。

    但此時卻像個姑娘家似的放輕了聲音,回道:「公主逃回東羅去了。」

    何青深吸了一口氣,「怎的發現的?」

    陸元亦接著扔出下一個重磅噩耗:「東羅王遞了告罪摺子。」

    告罪摺子……

    這得經過多少人手才遞到了陛下跟前啊!

    泱泱大國,竟然連一個屬國公主溜了都不知道,等到公主都回了屬國告罪摺子都遞過來了,他們才知道:公主回國了!

    陸元亦還在繼續:「還有——」

    何青低呼一聲:「還有?!」

    他硬著頭皮,道:「東羅王在告罪摺子上說,東羅女子二女不侍一夫,公主雖行事荒謬但祖宗規矩不可廢,若將軍不廢了外室……」

    後面的話,何青再也聽不進去。

    眼前一片發黑,耳邊瓮聲不斷。

    還沒喘過氣來,從書房裡傳來耶律肅怒氣滔天的罵聲:「何青!滾進來!」

    何青雙腿有些發軟,險些跪了。

    才好利索的後臀又痛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陸元亦伸手扶了,得了何青一句:「好兄弟,記得幫我多備些金瘡藥,還有那護心膽。」

    說完這些才進屋去。

    書房內一片狼藉。

    十多個暗衛跪了一地,個個都被罵的臉色發白,伏在地上瑟瑟發抖。

    何青掀了袍子利落下跪,就是這樣也沒讓耶律肅的怒氣消減半分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的臉色鐵青,眼底厲色駭人:「我養的難道是一幫飯桶不成?!兩個大活人從府中消失了無人知曉,連溜出城門、南延邊境都無人知曉!既如此無用,我養著你們這幫暗衛營還有何用?留著空吃糧餉不成?!」

    「無用的廢物!」

    「兩個東羅女人都能從眼皮子底下逃走!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盛怒之下,狠狠發落了這群暗衛,剝了他們的職位,重新滾回鐵鷹營中當小兵去。

    發落過後還未解氣,看著外出歸來的何青,耶律肅張口就要罵時,陸元亦的聲音恰好在院外傳來,稟道陛下宣將軍進宮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怒不可遏,重重拂袖離去:「還不滾出去,丟人現眼的東西!」

    第24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

    這次他比淵帝早一步收到消息,也無法貿然將告罪摺子攔下來。

    在淵帝收到告罪摺子後,定會宣他入宮。

    這一遭,他是無論如何都逃不了的。

    他未帶一人,隻身入宮。

    南延朝歷經三皇,到了淵帝這代,已是第四位皇帝。

    守國不易。

    立國之初,為避免皇權不穩,南延更是就定下了重文輕武的國策,到了淵帝這一代,外邊列國虎視眈眈,內里權勢錯綜複雜,唯一能當大任的武將耶律肅,還是淵帝的外甥。

    只是舅甥二人心有嫌隙,不睦已久。

    在宮門口卸下兵器後,方得入內。

    淵帝正坐在甘泉宮正殿候他。

    端坐在高高在上的椅之上。

    身著玄黑金紋帝服,頭戴金鑲玉的發冠,面容端莊嚴肅,一雙眸子沉沉如蟄伏獵豹,盯著每一個獵物。

    帝威赫赫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在殿前抱拳行大禮,「臣參見陛下,陛下萬福金安!」

    淵帝垂下視線,拿出一本摺子從殿下扔下,甩到耶律肅的面前。

    恰好摺子掀開,裡面的內容一覽無遺在耶律肅眼前展開。

    正是東羅王為公主遞來的請罪摺子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表情陰霾,但因低頭跪著,上首的淵帝並未看見他的表情,淵帝重重冷哼一聲,「這摺子上的內容可否屬實?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並未猶豫,回道:「是。」

    淵帝知他這個外甥行事剛正不阿,但卻沒料到他竟然真的會做出這等事來,氣的拍案而起:「荒唐!糊塗!你可忘了自己乃是南延的驃騎將軍!竟做出養外室這等荒唐行徑!你位高權重,難道絲毫就不愛惜你的名聲?!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沉默不語。

    侍候在淵帝身旁的內官連忙扶著,勸道:「陛下息怒,龍體要緊啊。」

    淵帝罵了一通,見耶律肅難得沒有回懟一二,怒氣便也下去了些,長吐了一口氣,復又坐回龍椅之上,「罷了,你常年在征戰沙場,難得有個稱心如意的女子,既然服侍的妥當,就將她收入府中,當個通房、妾室,養在外面的外室被朝中之人聽去像什麼話。」

    在說這些話時,淵帝的口吻已然緩和。

    甚至還端起了長輩關愛晚輩的姿態。

    可偏偏耶律肅在殿下回道:「此女子不可入府為妾。」

    淵帝皺了眉,立刻問道:「為何?」

    旁邊的內官壓了嗓音,謹慎諫言:「南延律法,娼籍、賤籍不得入高門為妾……」

    內官說的很是小心。

    但淵帝聽後,登時怒目而視,怒氣暴漲,抬起手指著殿下之人,「耶律肅!莫不成你養了個賤籍當外室!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不卑不亢,嗓音低沉有力,「此女子原是娼籍,臣為她贖身置了田地,已抬為賤籍——」

    「嘭!」

    淵帝怒不可遏,抬手拿起長桌上的一方硯台朝著耶律肅狠狠砸去!

    偏他還敢躲!

    氣的淵帝渾身顫慄,「糊塗東西!你還敢躲!你可是皇室中人!是朕的親外甥!怎能養一個娼妓!說出去你將皇室的臉面往何處擱!你的聲望往何處放!」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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