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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那些諂媚、訴衷腸的話語,只會聽得讓他厭煩。
夏氏極聽話,不敢再言。
只敢輕輕的哽咽著。
像是他如何欺負了她。
但這些種種,不都是她自己當年求來的麼。
是她親口挾恩,要成為見不得光的外室。
便是現在所受之難,也是她一心一意所求來的外室之位該付出的代價。
耶律肅心中的異樣徹底散盡,她所求的是脫離娼籍,衣食無憂的活著,既然所求已得,如此她還有什麼委屈。
以為掉幾滴眼淚,耍一套欲擒故縱的把戲,就能教他心疼?
簡直可笑至極。
他直視夏氏,言辭犀利,「縱使她為屬國進獻之女,也比常人貴重,更遑論是你。既你心中知道這些規矩,就給我收起眼淚、委屈之態,好好做你應盡之責。」
耶律肅說的毫不留情,字字見血。
若非夏寧心中無他,否則真會被傷了心。
耶律肅眼光毒辣、心腸更冷。
這三年,任憑她百般伺候,也不曾將他的心捂暖了一分。
這一傷反而還惹了耶律肅的不喜。
一聲嘆息溢出唇邊,正要坐下歇息片刻時,餘光看見桌上的瓷瓶。
念頭一轉。
捏起瓷瓶,拔開塞子輕嗅一下,嘴角就已漾開了一抹笑意。
只是笑意未入眼底。
嬤嬤帶著梅開進屋時,夏寧已進了裡間,褪了外衫,脫了小衫的一條袖子,露出一側肩頭來,這番大動作下來,傷口再一次滲血,沿著肌膚下滑,看著傷勢駭人。
嬤嬤端著銅盆,忙道:「小姐慢著別動,再動血該止不住了!」
嬤嬤著急得很,三兩步上前,按下她的胳膊,扭頭吩咐梅開,「濕了帕子遞來。」
原是和藹福氣的臉上,眉心深深皺起,表情顯得有些苦大仇深。
梅開手腳利索,絞了帕子遞去,眼眶仍微微泛紅,又取了一塊帕子,道:「你若疼得很,就要咬著帕子。」
夏寧果斷搖頭,對嬤嬤道:「我自小是被打大的,這些小傷嬤嬤用不得手軟,只管擦乾淨了上藥就是,真不疼的。」
第19章 認真伺候便是對策
嬤嬤哪管這些,目中所及都是夏寧細潔白嫩的肌膚,手上愈發謹慎小心,「你這一身肌膚哪像是受過苦的,若是留下了疤可怎好啊!」
夏寧看著嬤嬤的動作,申辯道:「我真沒騙你,閣里小姑娘在接人待客前哪個沒被老鴇的藤鞭狠狠抽過,等到年歲到了出落地好看了,閣中自有那些奇藥,全身抹上,可去醜陋疤痕,得一身白玉般的肌膚,過程卻生疼——」
她說著,忍不住哆嗦了下。
嬤嬤急忙收手,「弄疼了?我再輕些。」
「是我想起那疼的滋味,至今還怕。」她渾然不在意的笑了下,指揮梅開把耶律肅留下的瓷瓶拿來,「這是大人賞的好藥,快予我用上,稍會兒我還得去書房伺候著。」
嬤嬤不敢再耽擱,手腳利落起來。
口上卻不停的心疼著她。
聽得夏寧心中微暖,與梅開相視一眼,都淺淺笑了。
梅開顧忌著嘴角的傷口,小心的說道:「幸好嬤嬤沒允了竹立進來,否則嬤嬤心疼著,竹立掉著眼淚,可是要讓小姐頭疼的不知該安慰哪個才好呢。」
待嬤嬤包紮妥帖,這才松得一口氣,扭身虛空笑指了梅開一下,「你這丫頭!」
梅開笑著行了半禮,「梅丫頭在呢,嬤嬤有何吩咐。」
嬤嬤受禮受的哭笑不得,一股腦將銅盆、髒污的帕子一併塞進她的懷裡,「油嘴滑舌的丫頭,還不快去收拾。」
梅開接了,趕在嬤嬤再教訓她之前,忙不迭的逃出去。
步子跑的有些快,盆里染了紅色的髒污水險些灑了出來,看的嬤嬤一個勁兒的直搖頭嘆氣,最後看向縱容的始作俑者,「這些姑娘們儘是隨了小姐的性子。」
夏寧得意揚揚,「嬤嬤常道我心無煩擾,她們隨了我性子也無煩憂豈非人生一大幸事?」
說的嬤嬤哭笑不得。
伸手在她另一側肩上愛憐的輕拍一下,「快些站起伸了胳膊來。」
夏寧乖巧的應下,配合嬤嬤幫她更衣。
屋子裡無人,嬤嬤掀起眼,看著這閉著眼一臉無憂慮的女子,轉了轉念,低聲說道:「今日之事萬分兇險,若非將軍及時趕到,娘子怕是難逃一劫。那東羅公主不止是個醋性大的,與那婢子更是手段兇狠毒辣,來了小院一次,明了娘子在將軍心中的分量,今後怕不會安分。」
夏寧囫圇應了聲。
嬤嬤見她聽進去了,瞧了眼門口的方向,聲音愈發放低,「這一次,將軍護得了,可若有下一次呢。娘子心中可有什麼打算了?」
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。」夏寧睜開眼,嘴角微勾,「依今日看,東羅公主不得大人歡喜,大人罰起她來更是毫不手軟,我還需何對策?就這麼伺候服侍著,大人自會護我妥帖。」
嬤嬤似有不同之意。
但看著夏氏沒一分擔心的樣子,想勸一句,但念及自己的身份,終究是沒說的太明白。
只接了句:「娘子心中有數就好。」
可依靠男人的寵愛從不是長久之計。
夏氏如今雖有寵愛,東羅公主非將軍所喜,可今後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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