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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46:26 作者: 十里豆沙包
    夏寧也不露喜色,用帕子擦去了眼淚,才扭著腰肢站起來。

    眼梢哭的微紅,偶爾還抽泣兩聲。

    動作也透著些許敷衍。

    一副哀怨難平的腔調。

    倒了一盞冷茶後,將茶盞往耶律肅手邊推了推,口中念了句,「大人慢用。」

    這番敷衍,惹得耶律肅多看了她兩眼。

    兩年時間裡,只要他來,她無時無刻不對著自己媚笑讒言,在他面前使盡了勾欄里學來的做派,從未像今晚這樣過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端起茶盞,正欲喝下,一念過,復又撂下。

    「還有什麼話一併說完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兩手捏著帕子扭著玩,垂眉斂目道:「奴家知錯了。」

    語氣也是柔懶的調子,手上翻帕子的動作卻都快翻出花來了,全然不像知錯的調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等了會兒,也沒等來她其他的話,「就這一句?」

    夏寧答:「時辰不早了,奴家去喚丫頭送水來梳洗。」

    說著轉身就要往外走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低斥一聲:「夏氏!」

    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怒氣。

    第5章 外室她痛訴

    夏寧識趣跪下,「大人要打要罰,奴家悉聽尊便,絕不敢有半句怨念。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冷笑一聲,「夏氏,這就是你不敢有怨念的態度?」

    「奴家在秦樓楚館長大,耳濡目染學的就是這一身的習性,當年求著大人將奴家收為外室時就該曉得。大人如今不喜歡奴家俗媚的做派,又不喜奴家這幅作態,奴家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伺候大人。」

    不知如何伺候?

    耶律肅反諷道:「夏氏,你將我當成你那些愚昧無知滿腦袋都是漿糊的恩客隨意糊弄不成?天青閣的花魁竟說出不會伺候人這話來。」

    「耶律大將軍!」

    跪在地上一派柔弱的夏寧忽然直起腰背,雙眸含淚帶怨,眼梢染得通紅,「您閱人無數,難道真就看不懂奴家的心思麼?奴家將將軍視為命中貴人,戰戰兢兢侍候兩年,奴家出生卑賤,在貴人眼中不值一提,可就是您身邊養了逗趣的小貓小狗,餵養了兩年也該有一分惦記,可將軍您呢,奴家這破敗身子早已不能生育,您賜了藥下來奴家也不敢不吃,便是險些去了閻羅王殿報導,奴家也不敢有一句說將軍的不是。但病重半月,您事務繁忙奴家命如草芥,奴家亦不敢說將軍的不是,今日將軍來了,奴家是真的心裡歡喜,可將軍您呢?」

    她哭的更狠,抽噎著說不清楚話。

    哭的臉色發白,身軀顫慄。

    面對上座的耶律肅,她嗚咽著伏倒地上,悲痛到不能自己:「便是奴家命賤,可也禁不住將軍這般作踐奴家的一片心啊!」

    夏寧大病才好,氣血不足。

    大悲之下,直接哭暈了過去。

    她哭著真情實感,實際卻抱著賭的成分。

    待到悠悠轉醒,看見坐在床邊小几上的耶律肅,就知道自己這局贏了。

    「大人……」她支著身子想要坐起來,驚動了正在看書的耶律肅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的視線掃來,見她掙扎著要起來,並不上前湊把手,而是叫了人進來。

    張嬤嬤端著一碗湯藥邁著利落的步子進屋,率先朝耶律肅福了福身後,放下湯藥,才扶著夏寧坐起,又塞了引枕墊在她腰窩處。

    伺候著她靠舒坦了,端來湯藥,勸道:「小姐先喝藥吧,大病剛好,這身子要緊啊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端過一碗褐漆漆的湯藥,眼都沒眨一下一口飲畢。

    「讓嬤嬤操心了。」

    一邊說著,一邊將藥碗還了過去。

    張嬤嬤接過後便退了出去。

    屋中只余他們二人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今晚並不打算留宿,見她醒來便說道:「往後每月月初,府醫會來給你診脈,開出的湯藥按時服用。」

    夏寧垂眸謝恩,剛醒來時,神情並不明艷,添了幾分病態。

    不復之前那般搔首弄姿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又看了她一眼,「歇下吧。」

    說罷就要起身。

    夏寧在他站起身時,連忙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袖子。

    南延男子的常服多為廣袖,夏寧一抓一個準,將人給拽住了。

    耶律肅也不急著抽回袖子,側過身,視線垂下看她:「何事,說。」

    語氣微冷,但不曾有不耐之意。

    「今晚之事還請大人忘了!」她語氣哀求道,昂起略顯蒼白的臉蛋,眼神忽閃,夾有羞愧之態,「奴家今晚發痴發癲模樣實在難看的很,還請大人忘了,千萬不要記得才是!」

    杏眸波瀾,粉唇微抿。

    眼神嬌而靈動。

    今晚,耶律肅見多了她不曾有的一面。

    好奇她又有一通什麼說法,抬了下下顎,示意她繼續。

    夏寧神情忸怩,像是提及什麼羞澀之事,但回話通順,並不支支吾吾口齒不清,「都怪張嬤嬤啦,說東羅盡出異域風情的美人坯子,怕殿下凱旋就要將我這外室給忘了……奴家、奴家昏了頭了才發痴了一回,讓大人見笑了。」

    耶律肅從不在女人身上耗費太多神思。

    收了夏氏後,兩年以來,她是一個合格的外室,骨子裡仍舊是薄情寡義的勾欄女子,雖然添了個麻煩,但紓解一事尚算合契,耶律肅對她的要求自然也不高。

    可今晚她生氣慟哭了一場,還把自己哭暈了過去,醒來又說這一番話,仿佛她真是一位一心一意愛慕自己的外室。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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