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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00:11 作者: 臥星聽雨聲
    梅衛統領擰了一下眉:「繼續趕路,這裡地處兩山之間,不安全,還不到腹地,不要耽誤。別忘了主人要活的元律,若有閃失,你我都得提頭去見。」

    「是!」梅衛點頭。

    梅衛應聲,揚起鞭一打馬,駕車便要走。

    首領卻忽的覺察不對,向方才提著兔子的梅衛:「另一個人呢?」

    對方沉著臉,沒有說話。

    見狀,電光火石見,首領心底點通了什麼,幾乎是下意識提刀向他斬去:「戒備——」

    「錚——」

    一隻梭鏢擊在他的刀刃,生生將鋼刀打歪三寸,避開了對方要害,以至於他後撤了三步,避開鋒芒。

    林間如鬼魅般冒出七八個青玄衣的死士,以面紗蒙面。

    「是玄衛的人!有伏!」

    剎那,寂靜的林間刀光劍鳴。

    月鉤之下,有一捲曲低束長發、身量極高大的半異族人從前方走出,他手中是一枚梭鏢,與方才擊在梅衛首領長刀的那枚同制,另一隻手提起一柄玄銀隕鐵寒刀,如一隻鷹隼陰鷙地盯著面前的獵物。

    「是聶讓!」有人猜出他的身份,膽顫,「姜瑤竟然派他來了!」

    梅衛持刀,冷下臉。

    下一個呼吸間,對方卻以一個可怕的速度三步衝到他面前,寒刀橫掃,那如黑玉般的瞳孔不帶一點生機,仿佛在看向一個死人。

    他連忙提刀去擋,短兵相接,發出嗡得一聲哀鳴。

    狹路相逢,死士可不講究單挑的君子之風,左右梅衛都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,手持鋼刀便向前。

    誰想聶讓冷笑,握緊隕鐵刃,微微抬高,再借力。

    重重劈下!

    只聽到鋼刀發出一連串尖銳的哀鳴,同時,火光四濺,將漆黑的夜映照得通亮,那柄刀斷做兩截。

    他刀刃順勢一轉,橫掃,將左右上前想偷襲他的人,沿著頭顱,斬下,登時烏珠破裂,血液濺在他身上。

    ——一擊斃命。

    「隕鐵。」

    首領扔掉斷劍,後退三步,「削鐵如泥,誠不欺我。姜瑤還真是捨得下血本。」

    天外隕鐵,數百年未必能有一塊能做到削鐵如泥的天材,這東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,卻被用來給一個死士打了武器。

    起碼,對於長武帝宇文執來說,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。

    強悍的力量逼得首領虎口發麻,心中苦笑。

    上一次燕京,他的手腳筋受損,若不是受到極好醫治,眼下不可能還有這樣的氣力。

    ——還真讓人嫉妒的恩寵。

    聶讓撣了撣身上濺到血液,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紅,微微皺眉,似乎在慶幸什麼一般,鬆了口氣。

    他將刀上的鮮血甩去,微眯起眼:「你敢直呼我主人的名諱?」

    他臉色極其不虞,那道殘留的血跡更襯得他整個人如同修羅鬼。

    「首領!」

    玄衛的人,還是習慣喚聶讓從前的稱謂。

    之前提著兔子的梅衛以鋼刀劈開囚車:「人還在!」

    數十玄衛與銀龍衛緊隨其後,原來他們早已在暗中將囚車圍成了一個圈,裡面的人便是插翅也難逃。

    其他玄衛將梅衛的袖箭卸下,拿起繩子將人縛住,聶讓揮刀將囚車斬開,車內的人渾身鮮血,但意識似乎還是清醒的,直直看著他。

    「你就是…聶讓,跟在南趙長公主的那個人?」元律咳了兩聲,吐出一口鮮血,「你不當救我的。」

    聶讓皺了眉,卻沒說話,再次將刀刃下劈,將他腕上的鐵鏈劈開。

    「不是我要救你,是我的主人要救你。」他伸手將鐵鏈丟在一邊,聲音極其冷靜,「你是宇文昭羅的丈夫,主人不想讓她太傷心。」

    姜瑤沒有說,但是他能看得出來。

    她從來沒有交過什麼朋友。

    哪怕心懷叵測,可昭羅長公主,是他為數不多能說得上話的人。

    ……主人的朋友,他就願意去保。

    無關種族。

    「傷心?她是漢人,昭昭是鮮卑,焉能相通,呵,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。」元律聲音虛弱,英朗的面容全是蒼白,「你最好殺了我。」

    聶讓沒有說話,只將一根拄杖丟給他。

    元律也不鬧,只是接過杖:「你是不是見到她了,她過得…好嗎?」

    「很好。」聶讓聲音冷淡。

    她甚至還能經常帶著他的主人去一些不乾淨的地方。

    ……

    一切都很順利,然而聶讓心底還是很沉。

    ——不,不對!

    陡然間,轉念一思,聶讓的瞳孔緊縮,刀刃再出,架在元律PanPan的喉嚨邊:「你是怎麼知道,昭羅長公主在主人身邊的!」

    如果按照玄衛所言,元律是被梅玉的弟弟救下,他根本不可能有機會知道南趙皇宮裡的事情。

    寒芒抵住要害,元律面上卻掛著一個慘白的笑。

    「你真的覺得,單憑梅悟,救得了我?……宇文執,可真是算無遺策。」

    「回你的建康吧。」元律閉了閉眼,氣若遊絲地吐出一句話,「只不過,你已經,來不及了。」

    第69章

    ◎真的有點頭痛◎

    月夜, 燕京,皇宮。

    成堆的折文邊上,宇文執坐在棋局邊緣, 執白旗落子。

    他對面,坐在一個老者, 正是本該去遊歷四方的神醫孫絕, 再邊上是一排梅衛死士, 將手搭在他的肩膀, 顯然在脅迫於他。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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