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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00:11 作者: 臥星聽雨聲
    他是出來做任務的,這個任務很長,也有些難辦。

    借匯報任務情況的理由…給主人寫信的話,沒關係吧。

    聶讓下意識摸著腰間的隕鐵刀,抿了唇,斂了呼吸,轉身走向一處街巷。

    綿長的葉笛聲傳來,有一隻玄頭鷹落在地上,再起飛,向著建康的方向飛去了。

    聶讓注視著離開的玄隼,長長呼出一口氣,心中騰升起一點全新的期待來。

    好希望,主人能夠給他回信。

    他又拿起一顆方糖,冷硬的面色柔軟起來,腦海中漸漸浮出那張明艷動人的臉,她勾著淺淺的笑,將方糖輕輕放在他手上,親啟朱唇,朝他:

    「早點回來啊,阿讓。」

    方糖入口中,絲絲的甜意被人反覆咀嚼下,順到心尖。

    好像是比剛才甜了一點。

    聶讓彎起一個青澀歡欣的笑來,看得才跟著來的靛二揉揉了眼睛。

    他是不是看錯了。

    首領殺人手法凌厲,頭點地時眼睛都不眨一下,怎麼會笑呢?

    *

    數日後,隴山下的軍帳中,一派肅穆。

    「這好端端的,怎麼突然分起帳了?」

    「說是城外河裡有人投毒,可別是疫病。」

    「真的假的,那這仗還打不打啊,別是有人騙了將軍。」

    士兵暗地裡嘀咕幾句,卻誰也不敢將話明說,只是私下裡咬咬嘴。

    直到軍醫帶著面紗提著藥箱,從哪幾個被緊閉的營帳走出,急急忙忙地往軍帳中趕,大家這才面面廝覷。

    「按照將軍的吩咐,庵廬已經建好了。」醫官哆嗦著拱手向趙羽,「下官診過了,其中是有兩人發了熱,看症狀,確實是疫症,幸而發現早啊!」

    「本將軍知道了。」

    等醫官下去後,帳中一片譁然。

    「這穆廣,用計端得狠辣!」胡刀握拳一拍木案,恨然,「他奶奶的,看爺爺不斬了他的狗頭。」

    軍師徐開世一搖手中蒲扇,也覺後怕,頭一回沒攔著:「悻然發現得早,尚且無事,只是這治疫需要的蒼朮桔梗等藥材……隴州城內恐怕不夠啊。」

    穆廣棄城逃跑前,派人一併燒了糧倉和庫房,起初他們未以為意,今日一見,原來關節在此。

    是時,有人將低首將東西送入帳中:「趙將軍,是九統領送來的消息。」

    趙羽取信後細細讀過,搖頭沉思,忽的又想起天香樓里,殿下身邊的那個黑衣影子。

    「好啊!」

    徐開世收起蒲扇,拱手:「敢問將軍,這信里怎樣說?」

    趙羽見信紙展開,卻見薄薄的一張紙上,將岐山山巒,甚至敵帳與埋伏點,標註得一清二楚。

    在場的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,心裡和明鏡似的,只要用司南,便是沒打過仗的人,都能摸過去反繞他們一手。

    只要做成一個包圍圈,不讓外面的人進來,等補給耗盡,對方便會不戰而降。

    他們甚至還可以繞道而行,直取寧州。

    ……

    聶讓還給了他們一條能讓大軍傷亡更小的路子。

    如今疫情方止,哪怕實際防範及時,也會軍心不定,不如照他的話請君入甕。

    登時,趙羽心中無限感慨,

    當時不知他身份,說他必有一番成就,今日一見,果真非凡。

    不,這個人和玄衛,本就是殿下臂膀。

    趙羽搖頭,一時脫口: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,這傢伙好的沒怎麼學,把殿下的狡猾學了個透。」

    連藥材,都能提前托商號夜運。

    徐開世驚訝:「趙將軍可是認識這玄衛中人…哦,是某多言了。」

    趙羽乃殿下世叔,結交玄衛一兩點內人屬實正常。

    大將軍回首向下官,將事務吩咐下去:「一切如常,將此事先瞞下,但需悉心治好軍士。」

    「至於藥材,三日後,玄衛的人會送來。」

    作者有話說:

    捉一個小bug

    第59章

    ◎書信◎

    姜瑤收到了兩封信。

    一封來自隴西, 另一封來自北周。

    信是宇文執的信。

    不是國書,壓根沒提北周,只是以簡單的問禮。

    只是, 在最後,他這樣寫道:

    「困殺楚將軍的北周朝臣, 今只剩一位, 吾暫不能取。只好祝阿瑤一切順遂。」

    他又在自說自話一些莫名的事情。

    貳柒上前在她耳邊耳語了一句。

    「北周宗正樓康因牽連昭羅公主謀反一事, 落獄聽判。」

    聽言, 姜瑤心中突突一跳,宇文執這是要做什麼?

    入了蕭執大獄的人,基本上不能活著出來。

  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  算了, 宇文執自己要作死,不關她的事。

    她移開視線, 冷硬地拆開玄鷹帶來信,拿著聶讓留給她的密語對應文號,解了上面的文字,認真看著解開的密信。

    千里迢迢, 她的暗衛頭子只給她送來了幾件公事。

    一是隴州城疫病, 預備捉住穆廣反攻之機。

    二是需要從安西調來藥材。

    她心中輕嘆,收回思緒,仔仔細細看完上面文字, 樸實簡潔,沒有一句是關於她的,和上一封宇文執花里胡哨的信簡直天差地別。

    她撇了嘴,有些細微且不易覺察地的失落。

    ——這個阿讓, 好不容易讓信鷹給她送信, 儘是公事。

  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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