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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14 05:00:11 作者: 臥星聽雨聲
他怔怔的。
……
成親。
這個字眼太過美好,讓聶讓一時間懷疑自己的耳朵。
卻莫名想起宇文執的話,如魔音在耳,喋喋不休。
他可以嗎?
他配嗎?
他沒有身份,只是一個…死士。
姜瑤實在了解他,瞧見那雙恢復光澤的眼又黯了些許,哪兒還猜不到發生了什麼。
伸手,她撫上他眼角垂下的烏青,嗔怪:「宇文執的話你也聽?」
她心裡冷下。
殺人誅心。
無非是攻擊他的出身,說他痴心妄想云云。
早晚要他付出代價。
面上,她卻搖頭,溫聲:「別人怎麼說和我有何干係?不過,如果你也要聽了他們的話,站在他們一邊,才真叫人傷心。」
「不…不是的。」
他真聽不得她再說傷心兩個字,有些慌了,下意識緊了力道,重重抱著她,連連去親她光潔的額,「我聽主人的,阿讓聽話。」
姜瑤被他親的癢兮兮的,沒忍住笑出聲,又在他耳邊落了句:「那之後,便給他們看看,我的眼光,可從來不會差。」
他頓了半分:「…是。」
姜瑤勾唇,忽然覺得從未有過的暖和。
那種得知困擾了她十來年的憂鬱終於消散的輕鬆,此時真實的落在了身上。
她將頭抵在他胸口,忍不住蹭了下,伸手將他束髮的布條扯落,等烏絲散落時,露出一個再明媚不過的,如春光朝露似的笑:「我現在真的好歡喜,阿讓。」
心口不由自地軟成一團。
聶讓扶著她,由著她隨意動作,不讓錦被滑下去,也跟著微微笑起來。
初春,真的要到了。
就著溫意睡了半夜,許是這些日子睡得太久,天微涼,遠遠的冒出一聲雞鳴時,姜瑤便醒了。
耳邊的呼吸聲細若無聲,仿佛怕驚擾到她一般。
睜開眼,便瞧著那雙墨玉樣的眼以近乎柔軟的目光注視著她,眨也不眨,只看著她,仿佛一樁靜物。
她玩心起來,伸手,戳了一下他高挺的鼻樑與濃黑的劍眉,他也不動,由著她戳。
「阿讓,我好很多了。」
姜瑤翻身起來,興致勃勃拿起梳妝檯上的篦子:「你的手不方便,我幫你篦發。」
他微驚。
「不……」怎樣也得是他替她才對。
聶讓本是不肯、要去奪那篦子的,可看見她神情,又收回話,乖順地坐在榻上,由著她坐在在他身後,緩慢地擺弄自己的發。
「總是這個髮飾,你也不膩?」
她持著玉篦,一下一下梳著,等略略毛躁的烏髮重新柔順細軟,她捻起微端的那點捲曲,放到唇邊吻了一下,正想說調笑一下他,忽的聽見女婢隔著簾。
「殿下,孫神醫來了,可需要奴婢侍候殿下洗漱?」
水榭山莊的人雖不如長公主府上經過歷練用得舒心,但好賴是知道不該這時候進來打擾主人的,有了昨夜的誤撞,只是隔著屏風相問。
雖惋惜,但姜瑤還是放下了他的頭髮,向外:「提水吧。」
話落,她又沒忍住在他的臉頰上親一下,看他耳根發紅,伸手戳了一下,便紅得更厲害了,卻仍不動,凝著她看。
她又笑起來,忽的繃住臉,故作嚴肅:「聶統領,可有人說過……」
他的眼眸似乎不安的閃動了一下。
「你真的好可愛嗎?」
耳根的紅,持續了一晨。
.
正殿,婢女皆退。
「殿下。」孫絕拱手作禮,心有餘悸,「多虧官府張榜尋醫,讓草民知曉殿下在膠州。」
不若定是來不及的。
阿骨兒跟在師父身後,脖上纏著一條蔫兒了吧唧的赤蛇,自己的小臉也懨懨的,似乎有些害怕面對姜瑤。
他們帶來了一個消息,梅玉蠱發而死。
「北周所贈的鼎里,確實有蓬萊仙后人今日所在的位置以及通去那裡的奇門遁方,不過藏在一層透明藥液下,又借青銅氣息遮掩,叫人看不出來。」
孫絕感慨:「梅玉曾生長在北周,知道梅衛偶爾會用海石液體以隱匿信息,將那鼎里的消息都告訴了我們,因而觸動了心蠱。」
「她說殿下不必介懷,只求殿下能尋到她的阿弟,替她照顧著。」
姜瑤沉默了一會,閉了閉眼,重重點頭,又問:「蓬萊仙后人可許人拜訪?本宮想見見那人,以答謝其恩。」
長公主親自拜訪,絕不虧了他們身份。
阿骨兒奇了:「殿下怎麼知道玉書先生也想見一面帶殿下的?他說他不能離開桃島,但會在那裡一直等你,殿下什麼時候去都可以。」
赤蛇嘶了聲,蛇信子點在臉頰,似乎在提醒她。
「對了對了。」
阿骨兒忽地一敲手心,「他還說,殿下最好將洞天鏡也一併帶去…原來殿下認識玉書先生嗎?」
姜瑤聞言心中陡然一驚。
別人許不知道,但她清楚得很。
蓬萊仙后人口中的洞天鏡,恐怕就是那枚可以看到未來,但現在已經碎完的古鏡。
這蓬萊仙的後人,與那面鏡子……有關?
姜瑤心裡驚疑不定。
鏡子現在在楚少季的手上,先前為以防萬一,她沒有將它帶到北周行宮,而隨楚少季的馬車一起離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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